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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从椅子上站起来,呆愣地看着他,迟疑地点了下头。

季殊容身上穿着和江景一模一样的病号服,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

他撑着难得的清醒,跋涉千里般走到江景身边。

他想抚平江景皱紧的眉头,想握住那伤痕累累的手指,那些伤太疼了,他想好好抱一抱江景。

可他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动于衷地看着,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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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个难得的晴天。

季殊容的病房空了出来,护士在收拾病床的时候发现一样东西,出门去找,人已经不见了。

她咕哝着往回走,被人迎面拦住。

江政带着一身烟味,哑声道:“那个病人落下了什么?”

护士摊开手掌,说:“喏,这个。”

是一条手链,还有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巾。

纸巾上用血写了两个字,歪歪扭扭,像是孩童的涂鸦。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字,季殊容却写了很久。

江政一看,长久地沉默下来。

——等我。

那天在病房里季殊容未对江景说出口的话,最终以这样的形式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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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出院是在半个月之后,他回到了久违的班级,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老师同学还是那么熟悉,每个人见了他都会关切地问上一句:“好点了吗?”

曾经的江景或许会不屑地冷哼一声,说:“这点伤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现在的他却会弯着嘴角,笑着感谢每个人的关心,说:“好多了。”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疏离,有时候赵瑜看着他,脑中便会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说不上哪里像,可就是莫名觉得,江景好像在努力把自己活成那个人的样子。

高三的时间仿佛坐了火箭,转眼就到了元旦。

过节前先考个试,这是附中传统。别的年级放三天,高三放两天,还正巧遇上了大休的周六周日,相当于没放。学生们一边抱怨,又一边投入了紧张的复习。

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摞着数不清的试卷,用光的笔芯慢慢堆满袋子。各科试题填补了所有空缺的时间,江景机械般忙碌着,偶尔会做到一些很熟悉的题,他思索片刻,接着便想起来这些题季殊容之前给他讲过。

他一直拼命忍着,不去想也不主动提起,仿佛季殊容不曾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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