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公主进宫伴驾半年有余,回府后染疾病逝,驸马情深义重,投湖报公主恩德。此时,公主唯一的女儿,谢家阿满,也只有七岁。
正值海棠花木时令,一夕之间满园艳色。府中摆棺七日,白绸遍布,道士唱念,香烛烬燃。
阿满一身素缟跪了半日,到夜间被大伯母薛氏领去内院休息,又叫了个嫲嫲陪床。那嫲嫲年迈,懒性猪脑。见阿满年幼,主家轻视,便不管不顾,连睡前擦脸洗漱这些日常规整都懒得应付,吹了蜡烛,自个儿宽衣解带躺在大床上哼哼打鼾。
阿满前几日哭过,如今眼睛生疼,一碰一沾都不行。她闭着眼难受,耳边又吵闹,只得翻着身子想事。
春夜和风徐徐,窗上是新糊的生绡,漏着月色进来,映出了海棠木梢的形态。
阿满安静地看着那海棠木的影子,原本也只是睡不着打发时间随意看看,谁知脑子里突然蹦出阿娘死前立在海棠树下的那一幕。她心头一个激灵,再去看那影子,枝丫粗糙狰狞,静动之间如同猛兽血口,顿觉可怖非常。
恰逢窗前有一道黑影闪过,阿满心头一惧,先疑鬼魅,转念又猜度着应该是家中来了贼人,连忙屏着呼吸不敢动作。
屋内嫲嫲的震天鼾声赫然变成了阿满心中的一道道保命符咒,只盼能和急急如律令一般,有喝退邪祟恶贼的功效。
谁知黑影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堂而皇之推门进了屋内,直接迈步往床榻行来。阿满急得手心冒汗,却没有其他办法,只得佯装熟睡,期盼着贼人只求财,并不害人。
那人的脚步也不迂回,大抵是屋里进了月光,视物尚可,几步就到了床边来。
阿满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只听得一声哼笑,“小丫头,倒还挺会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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