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信开了口,其余几个就叽叽喳喳地跟着唱和,万福楼的雅间顿时吵闹得如同菜市场。
另一个奉国将军家的姑娘见状就皱了眉头道:“别把宝璋吵晕了,那日她去了城外庄子玩耍不知道详情,还是我来说吧。一连比试了三天,咱们这边场场输。那个姓叶的举子倒也坦诚,说他身上的盘缠用完了,这才想起跟咱们比试一回。每回定的彩头都是五十两银子,钱财倒是小事,只是这人赛完之后竟说京里的学堂考君子六艺时,方知信他们这些男儿是如何过关的?”
方知信脸面立时涨得通红,嘟哝道:“要是我大哥在就不会丢面子了,他如今已经拉得开一石弓了,准头也是极好的。只是可惜他到青州府求学去了,要不然我们也丢不了这么大的人。宝璋,我们平日里虽然好玩好耍,可从未被一个外地人如此看不起!”
裴宝璋从小也是用宋家的老方子打熬筋骨,自小就比别的孩子生得高壮些,只是可惜没有遗传到母亲的那把子好力气。就算这样,她的骑射工夫在一众少年少女当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但是年纪小小就可以轻松拉开重弓,这份臂力应该是天赋使然了。
她好奇心顿起,也顾不得回头会不会被母亲骂了就想跟着去看看。
笑闹间一伙人就结账出了万福楼,牵着骏马缓缓地往城西校场方向走。路上有行人看见这一起子鲜衣怒马的少年,不由艳羡道:“这是哪家的儿郎生得都好齐整,我有些年没回京城了,竟然不知道这些孩子个个都如此精神。嘿,还晓得在闹市里牵马行走!”
一旁卖馄饨的老板就笑呵呵地道:“这些少年人贪玩是贪玩,倒是极讲规矩的。半个月前有个孩子的马匹将老吴家卖果子的摊子撞翻了,人家是规规矩矩地拿了银子照价赔了的。还有里面也不尽是儿郎,还有两三个小姑娘。想是家里大人宽容,也不拘着在家里绣花做活了!”
行人暗暗摇头咋舌了一会,笑道:“当今圣人即位以来屡次减免徭役和赋税,只要人勤俭些倒是不难过日子。我在江南行走,看多了年轻的贫家姑娘划着小船到乡间收些农户织的土布,收一整船了再拿到大埠头去卖。都是为了过活,谁也没笑话过谁,倒是难得看见女孩子会骑马的!”
那老板瞅了走远的一行人,抻着身子看了一眼低低笑道:“打头的那个有几日未见了,那是京城锦衣卫裴指挥使家的闺女,虽然年岁不大偏偏那几个都听她的。”
行人倒抽一口凉气,呐呐问道:“锦衣卫指挥使家的闺女,那岂不是飞扬跋扈为所欲为?多年前我们那里有个当县官的犯了事,那穿了飞鱼服的锦衣卫一过来两巴掌就把那人打得晕头转向。他儿子忿不过就冲上去扑打,结果被个锦衣卫一刀就劈掉半边肩膀,那个惨烈让人几天几夜都在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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