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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和疑道:如此说,王爷另有见解?

定楷愣了片刻,道:他或者是想利用我的群臣,光明正大地逼迫陛下在我和他中间选择一个。

长和皱眉想了想,方想开言,定楷已继续说道:果真这样还好。我担心如虎卑势,如狸卑身,这其间尚有什么我未料及的隐情。譬如说刑部如今是陛下的刑部,他为何定要将刑部也牵扯进去;又譬如说那条带子,现在想来,她究竟为何要告诉我。

长和道:刑部易主,此次本抱定主意不打扰陛下,然而牵扯进刑部不也正如王爷心愿?至于那人,一面是老母幼弟,一面是杀父仇雠,况且不是先从许某处抄出了玉带,这才上报天子的么?

定楷阖上了眼睛,微笑道:是啊,人事已尽,静观待变吧。

长和带回的所谓变动的信息是又三日后,听说此时卫中许昌平已经清醒,不过令长和欣喜若狂的已经不再是这个缘故。

彼时清晨,定楷正在后园,对着一本芍药写生,长和兴冲冲闯入,没有来得及行礼,没有来得及斥退从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压低声音:臣为王爷贺,东朝此次必败无疑。

定楷在瓣尖分染朱砂的笔徒然停顿,抬头问道:怎么说?京卫中果有谋逆事?

长和压抑不住满心的兴奋,声音竟激动地有些哆嗦,道:京卫倒没听说有动静,只是王爷可知那个詹府的主簿许昌平究竟是何人?他竟是东朝的嫡亲堂兄也就是王爷的堂兄。

定楷手指一松,画笔直直垂落在黄绢上。定楷呆呆的看着手下朱砂摔出的血渍,半晌亦哆嗦着嘴唇问道:不对,恭怀太子无子

长和因得意而滔滔不绝,道:与恭怀太子无关,他是废肃王的遗腹子,听说是肃王的姬妾所出。还有,听说此姬竟然是太子生母孝敬皇后待字时的侍婢。这样便全都说得通了,太子赐带给他,许的不是异姓王爵,而是同姓王爵。他母与太子母系旧交,他助太子谋反登顶,太子助他归宗复位。王爷,此事若真,那便是惊天巨案,东朝与前朝余孽勾连篡权,固是不赦死罪;此事即便非真,他亦是酌尽黄河水,难洗一身污名,何况还事发在这个关节上。不论怎么说,这都是王爷的齐天之福。

定楷的面色如白日见鬼一样一白如纸,表情滞涩没有任何回应,似乎对方哓哓的尽是他无法理解的言语,直至长和察觉怪异,停止了手足舞蹈,疑惑询问了几遍时,他才勉强开口问道:这话是你从何处听来的?

长和道:朝中已经传遍。

定楷道:朝中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长和道:朝中突然传遍,倒不知道滥觞何处。

定楷道:传遍。这么说,陛下也是知道的。

长和点头道:这是自然。

定楷亦点点头,看了看毁于一旦的即将完成的作品,拾起污染了画绢的画笔,默默的将它折成了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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