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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愣了片刻,额上青筋暴叠,双颊腾蛇纹升,雷霆震怒道:乱臣!贼子!

众人不知他所指为谁,满殿惊怖,伏地谢罪,他却又突然平静了下来,下令道:立即开宫门,命人传旨李指挥,言朕要私访金吾卫。

陈谨连忙起身张罗,皇帝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必跟着,派人去东宫,看看太子。

轻乘简行的御驾大约在二更天抵达金吾卫,迎鸾的只有正指挥等数人,皇帝屏退宫内从人,由正指挥服侍随从,径直亲抵犯官许昌平所处的囚室。

夜已深沉,许昌平却也并未入睡,见天子驾临似有些不知所措,尚未及行礼,皇帝已不耐烦制止道:叫他算了,把灯挑明。

几名随行卫士旋即在囚室内燃起数十枝蜡烛,驱散一室黑暗,灼灼光明如昼,数日前和太子同审时便令皇帝刻意留意过的面孔,毫无掩饰的曝露在圣天子敕令炮制出的朗朗乾坤之中。

如此雷同的境遇,如此雷同的容颜。他可曾想过掩饰?他可有办法掩饰?

时间或者是可以倒流的,时间或者是可以静止的,他仍旧是他,这么多年,衰老了的虚弱了的或者只有自己。再没有过多的审视,再无需过多的审视,第二次的亲鞫中,九五至尊只看了年轻的罪人一眼,闭目点了点头。

片刻后,光明中神色黯然的皇帝开天音,只问了一句话:你的母亲姓什么?

这是最忠诚于天子的卫所,即便外界沸反盈野,转日回天,幽隔于其中的罪人亦不可能得知分毫。

是句寻常问话,被幽隔的无所知的罪人瞳孔却蓦然收缩,指挥敏锐的发觉,这是他涉案以来第二次彻骨的惊怖,张皇和犹豫,还有一回,便是他咬舌之前。皇帝向卫士摆手,命他们留给罪人惊怖、张皇、犹豫和思考权衡的时间。在漫长的沉默之后,或因口齿不便,或因不便开口的人犯,终于用尚未折断的食指在羑里地面上划出了一个宋字。

皇帝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蹙眉凝思,在顿悟的瞬间呆若木鸡,良久再次颔首,沉沉叹息道:原来如此报应!

许昌平缓缓仰首,那过于熟悉亦过于生疏的容颜再次呈现于圣天子双眼中,为他适才的叹息加上了圆满的注疏。

皇帝转身离去前吩咐:看住他,善待他。

御驾还宫时东方尚未明,这是二月廿四日,天子抢在群臣聚集前无缘无故的取消了常朝。

返宫后的皇帝在沉思良久后,忽然询问陈谨:你还记得皇后私放出宫的那个宫人姓什么吗?她以为朕不知道。

陈谨回想了半日,才摇头回复道:陛下恕罪,臣不记得娘娘放过哪个宫人出宫。

皇帝淡淡一笑道:你有你的娘娘,他有他的娘娘。朕说的是孝敬皇后,要是王慎,不会答错。

陈谨的嘴角抖了抖,垂首无言以对。闻皇帝接着问道:东宫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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