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殿里,翟容水深火热。
柯白岑穿着一身浅白色的道袍,手摸在他的额头:怎么又烧了?
你给的药不好翟容有气没力。
这种时候还知道挖苦人,柯白岑无奈地掐着他的脉搏,那日是谁吵着要喝镇痛的药,弄得自己烧了三日?
一说到镇痛的药,翟容就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眉头皱着。柯白岑摸着他的脉搏,跳得一片混乱燥热,低头看他:这么痛?你还是跟你媳妇说了罢,让她进来照顾照顾你。
她能干什么只会只会哭翟容挤了几个字出来,怎么能让若若看到他这付悲惨的样子?一想到她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哭成兔子红,他就不舍得。他撑撑吧,说不定过几日就好了。
柯白岑觉得,秦娘子可不是如此脆弱之人。在夕照大城的密道中,翟容吐血昏迷的时候,那姑娘很镇定地护着他,还替翟容值了一回夜,让他多睡了好几个时辰。柯白岑对了半日他的脉搏:我给你的药应该都对了,可是为何这么难受?他摇头:不行,你得回中原一趟。我去请几位国手帮你会诊一下。
翟容将头贴在靠枕上,没说话。
柯白岑道:你也别以高昌驸马的身份出去,这样来去过于缓慢。我让小关和小石头过来,他们轻功好,将你直接带到河西。就在敦煌弄个屋子,让几位老先生,好好替你看看。
桐子街的街头,无数橙黄色的灯火将这里装点得夜色辉煌。各个教坊依然如很多年前一般,各自门前装点着不同的灯笼。只是张娘子那时候惯用的金绣鲤鱼长红灯笼,如今在敦煌的桐子街上,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不过这些日子,从长安又传来了不少新巧的灯笼样式,红艳艳地挂在各家教坊前。原先云水居的地段已经被盘了出去,如今里面负责生意的大娘子从长安运来了一种名为走马灯的灯笼,一点上火,就会有描了戏文的灯笼胆,在里面旋转,吸引了不少过客的目光。
翟容趴在一个教坊二楼的楼阁扶栏上,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他的手指在窗格前的红灯笼上,绕着一段红流苏。他在这里三日了,那些老国手们也是快马赶过来,帮他会诊了三日,正在试药。他百无聊赖地伏在扶栏上看楼下的街景。
这座屋子是翟容要求租的,桐子街日夜通宵热闹,他们有点杂人出入,不会引起关注。而且,这里距离当年的云水居不远,翟容闷了可以在这里看看风景,回忆回忆当年的趣事。
楼下来去的人真多,云水居原址那个房子翻修过了,客人也不少。翟容不知不觉有了笑意在脸上。
记得小时候,他将若若从云水居里拖到桐子街上,也是这样人声鼎沸、摩肩接踵。那时候他还嫌弃这里太过热闹。如今想起来就很好笑。
正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原先云水居的屋舍下。
若若穿了一身很清丽的蓝色衣裙,身上却光秃秃没个首饰搭配着。她手中护着一卷不知道什么东西,被一个男子按着肩膀,推推搡搡地将她推出来。那男人浑身都是没好气的样子,口中犹自骂骂咧咧。
翟容皱眉,支起身子就想要跳下木阁:他的女人,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给这么推?可惜身子一动,内脏一阵痉挛,疼得只能重新趴在栏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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