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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光冷笑两声,你倒是虚比浮词,口吐莲花。谁不知祁家大公子无能,却见嫉于兄弟;祁家二公子莫名其妙得了奇疾,缠绵病榻。你祁三公子虽英武过人,却是庶出,父兄皆不待见。你虽有用,也不过是为臣为奴。

祁凤翔神色连一丝波澜都不改,道:疏不间亲,为子为弟本是臣奴之分。

陈北光缓缓站起来道:你若是这安分的人,今日便不会到我府上来。

他昂首看着祁凤翔,前年中秋,祁焕臣家宴,席间问道:如若起事,当何所以据?你大哥说,幽州经营多年,当据为根本,建立基业。你却说应弃幽州,先取京师,立幼帝以挟天下;继之扫平冀北、豫南,与京畿成拱卫之势,则基业奠定,然后可以睥睨群雄,一统天下。

祁凤翔眉目微蹙,脸上笑意却似有似无,听他赞许道:这番见解称得上真正的雄才大略,我若有子如你,必然欣慰万分!可如今你们京师已下,要取我冀北,竟敢明目张胆到我府上招摇!祁凤翔,你欺冀北无人么?!陈北光重重地一拍书案。

苏离离暗暗叫苦,仁兄你所算差矣。我人还没见着,这冀州大都督只怕把你的人头都砍下来了。

陈北光盛怒之下,祁凤翔缓缓开口,字字清晰:将军耳目千里,世所少有。前年家宴,我确实倡谋若此。然而将军不闻,世异时移,策无长策。方今之势,瞬息万变。那年我说取冀北,今日却是来联冀北。我既孤身而来,正是诚意殷切,奈何将军不信。

陈北光神色稍霁,哂道:便听你能否说上天去。

祁凤翔正色道:豫南巡抚使萧节,上月致书我父王,愿同讨将军,功成之日,划地平分。我想将军踞一江之堑,易守难攻,你我相攻不是上策。现今诸侯并起,各方势力不下数十,妄动则先失,不如坐待时日。我们两家和睦,则萧节也不能轻动。将军以为呢?

陈北光沉吟道:你我两地毗邻,怎能永共太平?

祁凤翔率然笑道:今日我们合,是上上之势。但为主者各修德行,为臣者各尽职守,他日若有胜败,再决可矣。

陈北光沉思半晌,扶髯道:世侄所见甚是。

苏离离差点没当场笑起来,方才他拍桌子发怒已见杀机,经祁凤翔三言两语,就成了他世侄,果如祁凤翔所说,心浮不慎。这姓祁的混蛋莫非是天生来欺人的。

冷不防祁凤翔抛给她一个暗示的眼神,苏离离略正了正脸色,敛衽上前道:将军见谅,奴婢有一请。

嗯?陈北光疑道,你有什么请求?

祁凤翔先叱道:我与将军说话,哪有你cha话的份儿。他转顾陈北光道:家人无状,将军恕罪。这个小婢原是皇宫内殿的侍女,鲍辉屠城时幸存下来,我入京时救了她,所以追随左右。

陈北光细细打量了苏离离几眼,显然想得太多了,世侄既是龙驹凤雏,自然多有佳人陪伴左右。祁凤翔笑而不语,苏离离表qíng有些抽搐。

她挤出几分悲痛,道:奴婢自小失怙,全赖义父提携养育。鲍辉轼君之日,义父生死不明。近日赖公子多方打探,才知他在将军府上。奴婢恳请一见。

陈北光摸不着头脑,道:你义父姓甚名谁?

先帝的内廷侍卫长时绎之。

啊陈北光大惊道:你说他呀。时大人曾与我有些jiāoqíng,也确实在我府上,然而姑娘要见,多有不易。

苏离离道:这是为何?

陈北光叹道:姑娘有所不知。时大人伴随君侧,武功原本深不可测。去年不知为何,却气脉逆行,冲破要xué。如今如今形同疯癫,人不敢近。我怕他伤人,想将他关在地牢,他一掌便打死我两名侍卫,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哄得他进了牢里。姑娘若去见他,倘若被他所伤,无人能救得了你。

苏离离一惊,转看祁凤翔,有些犹疑。祁凤翔挽过她手臂道:离离,你一心要找他,不如我陪你去,远远地看一眼如何?苏离离被他那声离离震得一麻,只得恳求道:将军大人,即使义父神志不清,我也想见见他。

陈北光点头道:你这个丫头倒颇具孝义。来人,带这位姑娘去地下石牢。

祁凤翔也拱手道:晚辈陪她一行。

陈北光颔首应允。

冀北将军府的地牢,触手是yīn寒的空气,石壁之间透着诡谲气息。每走一步,便有脚步声回dàng。一排陡峭的石阶延至地下三丈,再往内行一丈,有一间小小斗室。四壁都是石墙,却坑坑洼洼。

将军府侍卫点着一盏油灯,指引他们道:这墙上都是当初时大人砸的,他有时癫狂,有时静默,我们也只能趁他发呆的时候把吃喝送下去。

到了一扇铁门前,门上尺宽方dòng,侍卫将灯挂在壁上,躬身道:姑娘请看。

苏离离自方dòng看去,一个人影倚坐在最深处的石壁下,花白凌乱的头发胡须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黯淡灯光将他侧脸轮廓投在墙上,英挺虚幻。四肢连着铁链锁在墙上,那铁链的环条都有拇指粗细。

祁凤翔道:能不能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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