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火头军的头头嬉皮笑凑了过来,咱们的伙食虽然比不上自家做的味道好,但绝对管饱,您放心。
能管饱就好。班婳满意地转头,看向容瑕,主公可还要看看?
罢了,我们若是在这里,他们也不用好好用饭,容瑕拱手道,各位将士们辛苦了,我容某无以为报,只能以礼相谢。说完,对着全体将士行了一个深深地揖礼。
主公!这些耿直地汉子们红了眼眶,我等誓死为百姓而战,誓死为主公而战!
呼声震天,这是一群热血汉子的坚持。
朝廷军怔怔地看着这些人,不知道是被这吼声吓住了,还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迷茫。
军营很大,总共分了几个大营区,容瑕与班婳依次走了一遍后,班婳才觉得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她骑在马背上,你让人迷惑了长青王的视线,是准备从后面突击?
知我者婳婳也,容瑕点头道,长青王是个极其自负的人,也是一个十分多疑的人。
也是一个自以为了解你的人?班婳补充道,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长青王府中那只被拧断脖子的八哥,你说究竟是谁教八哥说的那句话?
是谁教的已经不重要,容瑕看得很透彻,重要的是,长青王有意让你们看到这件事。
看到的人越多,就越显得他无辜,尤其是看到的还是班婳与班恒,这对忠于云庆帝的姐弟。
班婳忽然想起,当时外面确实有一些关于长青王的传言,长青王这么做,或许是以退为进,让云庆帝相信,有很多人再针对他,他是无辜的受害者。
当觉得一个人可疑的时候,就觉得他处处可疑。班婳又想起前年秋猎时,她与蒋洛再猎场发生争执,最后长青王斥责了蒋洛两句,当时蒋洛没有反驳,那时候她只以为蒋洛在长辈面前有几分收敛,现在却觉得那不是对长辈尊敬,而是因为长青王是他背后的支持者。
长青王选择在背后支持蒋洛,恐怕也不是因为他看重蒋洛,而是蒋洛脑子不灵光好糊弄,长青王野心勃勃。
真没想到,长青王竟然也会是这样的人,班婳与长青王私jiāo虽然不多,但一开始她对长青王的印象很不错,看来我的眼光不好,识人不明。
谁说你眼光不好,你连我都找着了,这多好的眼光?容瑕一本正经道,这话我可不同意。
这个时候还不忘夸自己,真是不要脸皮。班婳白了他一眼,拍了马儿屁股一样,让马儿跑得更快。容瑕赶紧跟上,总算在临时府邸前追上了。
现在早过了午时,护卫把两人的饭菜端了上来,班婳端起碗就吃,倒也没有挑挑拣拣。
婳婳,让你受苦了。
一刻钟后,容瑕看着班婳空dàngdàng地碗里,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知道我辛苦,以后就对我好点,班婳端起凉茶漱了口,擦gān净嘴角道,我们准备什么时候拔营?
现在青松县被他们牢牢控制,除了他们想让长青王知道的消息,其他消息一概传不出去。也许这个时候的长青王还在永州的河边打着消耗战,全然不知容瑕已经带了大部分将士来了青松县。
明天的天气好,宜出行。容瑕转头看着班婳,不过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qíng跟你说。
说。班婳把头盔放到一边,身上沉重的铠甲也脱了下来,束发的头冠一取,一头青丝便披散了下来,她整个人就像只慵懒的猫,没有骨头似的趴在榻上。
容瑕的视线忍不住往她身上溜,可是想到自己要说什么以后,又严肃起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以身试险,我会很担心的。
嗯?班婳睁大眼,你是指昨天的事qíng?
容瑕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语重心长道,没有什么计划是万无一失,若是其中哪一环出了问题,后果都是我不敢去想的。
你想到哪儿去了,朝廷军这边好几个将领都曾是班家的旧部,我就算被他们抓住了,他们也不会为难我,班婳满不在乎道,朝廷军跟个筛子似的,能有什么危险?
婳婳!容瑕沉下脸道,可世上总有万一,这个万一我不敢承担。
班婳听他语气不对,面上慵懒的表qíng也渐渐散去:可是你觉得,还有其他人比我更适合去?
就算你最适合,我也不愿意你去,容瑕扳住她的肩,让她明白自己的态度有多坚决,我有很多属下门客,但却只有一个你,你懂不懂?
屋内安静至极,半晌才拉开容瑕扳着自己肩膀的手:你这话可千万别让其他人听见,不然他们一定不跟你gān了。
婳婳,容瑕有些动怒,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知道你的意思,班婳脸上的笑意消去,但是只有我知道与这些旧部联络的方式,他们也只信任我,若是换了其他人,计划不一定能够成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人,为何要在这些事qíng上,选择一条最难走的路?既然我是最适合的人,就不要让其他将士做无谓的牺牲。身为将领,我们不能做出让士兵寒心的事qíng。
我们班家历代祖先,大多是军中将领,他们都不是为了自身xing命,而让属下无谓牺牲的将军。班婳垂下眼睑,整个人看起来恬静极了,但是说的话却全不似闺阁中的女儿,我是个怕苦怕累的千金小姐,但是从小都与将士打jiāo道,我畏惧军营中的艰苦,却又敬佩他们。但我既然到了军营,他们叫我一声将军,我就要为他们负责。
班家人在战场上没有贪生怕死之辈,我班婳虽是女子,却不想rǔ没先祖遗风。班婳抬头看容瑕,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笑意,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拿自己xing命开玩笑,也不会让你伤心难过的。
容瑕沉默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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