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引蓦地回神,赶忙疾走几步过去,将和婧往下扒拉:压着你父王的伤口了,快下来!
和婧啊了一声之后立刻爬起来,蹭到chuáng榻内侧待着,又凑过去小心地觑觑孟君淮的神色,呢喃着道歉:我忘记了,父王不生气
孟君淮眼冒金星说不出话,心道了句嗯我不生气。
耳闻和婧又说:父王不疼!
孟君淮继续眼冒金星,悲痛地无声反驳:不,我真的特别疼。
谢玉引坐在旁边看到的便是孟君淮不说话不理和婧,只道他在为此不快,想了想,为和婧说了句话:殿下别恼她,她方才哭着去找我,我才带她来的。想是因为见不着殿下已担心了好几天,实在扛不住了。
孟君淮在疼得加快的心跳可算平息了些后,咬牙应了一声:嗯。
之后眼前就是一派对谢玉引来说有些冗长的父女亲qíng。她还记得上回孟君淮严厉地要和婧道歉的事,现下这慈父形象让她很有些对不上号和婧一个小孩子,最是话多的时候,全然不顾他是不是要休息,嘁嘁喳喳说个不停,孟君淮哈欠连天了还是含笑陪她说。
后来,和婧突发奇想要陪父王一起趴着,他就把她拢到被子里,温和地问她说:哭得眼睛都肿了,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
玉引也觉得这qíng状看上去无比美好,而之所以对她来说冗长,是因为她完全cha不上话。
这种感觉让她无所适从,这种无所适从则是她嫁进王府之后常有的她真的有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感觉好像自己虽然是王府的正妃,但实际上也一直置身事外,对谁来说都是个外人。
谢玉引自己也觉得这种感觉太糟糕,鼓了几番勇气,终于在两个人安静的空当寻了句话:和婧,那个你生辰时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母妃提前为你准备啊。
几步外,杨恩禄闷头:王妃您会不会找话说?大小姐的生辰在九月底啊!现在元月都没过完您问这个
孟君淮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决定不揭短。他碰碰旁边的和婧:有什么想要的?
和婧则是完全没多想别的,已然在双眸发亮地认真思考给自己要点什么了。俄而有了主意,立刻道:啊!我要尤母妃院子里刚来的小宫女,可以吗!
谢玉引:尴尬了一瞬后,她只能跟和婧说,这个不行哦是母妃要给你备礼,你不能要到别人院子里去。
和婧听言就扁了嘴,谢玉引正再想如何哄她,就见孟君淮侧过身来,以手支颐笑看自己,端然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他一双笑眼里明显写着你自己主动问,她说了想要的你又办不到,丢人不?这类的qíng绪,谢玉引和他对视了会儿之后,双颊就禁不住热了。
孟君淮善解人意地收回投过去的那份促狭,再度转向和婧,一捏她的嘴唇:不许噘嘴,你母妃说得是对的。
和婧又扁扁嘴,谢玉引忙补救说:你是想有人陪你玩?这样好不好,到时候母妃另给你寻两个小丫头来。
结果和婧望一望她,眼眶居然红了,哽咽着声音说:不好
孟君淮眉头一蹙,但未来得及板起脸说什么,和婧就已坐起来,抹了把眼泪跟谢玉引说:母妃不帮我,她们就不跟我玩了!昨晚她们连话都不跟我说可是我好喜欢她们!
孟君淮和谢玉引相视一望,都听得一脸惊奇!
和婧是府里的嫡长女,几个刚进府的小宫女敢不跟她玩、不跟她说话?就算是玉引在谢府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她小时候偶尔回一次家,总是要和一大群堂姐妹、再招呼一大群小丫鬟一起玩的,彼时虽没太在意有没有闹得不愉快的事,但现下回想,她和几个堂姐妹都有过赌气不理人的qíng况,婢子们却当真从来没有过。
孟君淮则想得比她深。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难不成尤氏与何氏间生什么不快了?那她们较劲归较劲,可不该使到孩子头上。再说,上面的主人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下人这样跟风给脸色看。
孟君淮边想边看向杨恩禄:你看着办吧。
杨恩禄应了声是,心领神会,退出门槛时心里就已捏准了该如何办:前几天刚从宫里带进来的宫女,有一个算一个,都先赏一顿板子再说。这么一来,尤侧妃应能明白逸郡王是什么意思,他就不再额外提点尤侧妃什么了,免得说过头了,惊了尤侧妃的胎。
杨恩禄带着人就去了,到了东院门口并不进去,直接着人将那四个宫女押出来。
片刻后见了人,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折回去。
一路上,杨恩禄走得急,后头的徒弟跟得也急,压着声问:师父,这怎么办?殿下的吩咐不照办总得回个话,可若回了话给尤侧妃添麻烦,眼下
眼下她还偏有着孕呢!
杨恩禄也正掂量这事。逸郡王吧年轻气盛的,有些时候脾气挺冲,养伤这几天尤其明显。若搁平常,他跟尤侧妃发通火没事儿,可现在这节骨眼儿上,尤侧妃万一惊出个三长两短就不好了。
杨恩禄想得直咂嘴,抬眼间冷不丁地脚下一停。
后头的徒弟怔怔:师父?
杨恩禄眯眼看看不远处的高墙后露出的一抹漂亮檐角,舒气道:禀王妃去吧。
☆、第12章 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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