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引被这突如其来的安排惊着了。她看过去,孟君淮放下和婧也正看着她。二人对视了一会儿,她好像分明地从他眼底寻出了几缕要秋后算账的意味。
☆、第17章 猜想
夜色沉沉,寒凉的雾气渐渐笼罩下来,本就只有一弯月牙的夜空看起来更加深沉。漫天星辰都变得不太真切,像是被一层白纱罩着,躲在纱后面一闪一闪,看久了挺费眼睛。
前宅的一方小院里,杨恩禄在堂屋里踱来踱去。屋里huáng光映照,他蹙起的眉心看起来特别明显。
杨恩禄一步一琢磨,琢磨今天晌午的那事儿。
那事看起来稀松平常,似就是王爷的随口安排,底下人都没在意,王妃好像也没觉出什么来,却在杨恩禄心上敲了一记。
他嗅出了点风声要变的味道,不得不为这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警觉。
旁边侍候的手下叫刘快,叫他这么转来转去的,刘快有点儿眼晕,没禁住打了个哈欠,杨恩禄就顿了脚:去去去,困了就回去睡去,别跟我这儿碍眼!
刘快:您眼观六路啊!
然后他点头哈腰地捧着茶盏上前:不困不困,杨爷您歇歇脚。这是碰上什么事了,让您这么心烦?小的给您分担分担。
杨恩禄哼了一声,只接过茶到八仙桌边坐着不再转悠了,却没打算让他分担眼下刚露出个影子,就把底下人都点拨明白了,以后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他就坐在那儿继续自个儿琢磨,终于bī着自己不太甘心地承认,从前自己还是把分寸拿错了。
新王妃是从尼姑庵里出来的,俩人到现在都没圆房。先前种种,让他觉得王爷虽然敬着王妃,但也就维持到相敬如宾罢了,觉得这位正妃放在府里其实也就是个主事儿的人,他们做下人的不能逾越,但也不用和正院那边多亲近。
毕竟王爷没把她当妻子看,她的重要xing就有限,他们上赶着去套近乎没什么必要。
但今天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儿?
爷突然说要带着大小姐去王妃那儿用午膳了,这个苗头不对劲啊?虽然是连着王爷亲自带大小姐练字安排下来的,但其实细想来,练完字后带大小姐一同去找何侧妃才更合理?
专门把王妃牵进来,这是王爷有别的打算?
杨恩禄的手指在茶盏盖子上一敲,轻吸了口气。
爷莫不是对她动心了吧?为什么啊?没苗头啊!
杨恩禄苦恼于此想不明白,但偏这一环不得不想明白王爷动心与否是他们拿捏分寸的关键之处,这一块儿若捏错了,这番思量就还不如没有。
哎等等
杨恩禄脑中忽地灵光一现!
刘快眼看着他手指敲了一下瓷盖之后顿了许久,又抚着盖子划起了圈儿,觉出上司心里头是在琢磨紧要事。他却又不太敢问,只好盼着他琢磨明白之后能吩咐点什么,让底下人摸摸门道。
杨恩禄顺着大小姐的事想下去,发觉暂且拿不准王爷是否对王妃动了心也无妨,他可以先依着这个路子想。
终于,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露出了幽缓的笑意:刘快。
欸杨爷!刘快赶紧竖着耳朵听。
杨恩禄斟酌着,拈起盏盖转了转又搁下:你想想大小姐平日里爱吃什么,列个单子给后头的厨房送过去,让他们看着安排,每天午膳时给正院上一两道。
哎,是!刘快应下,脑子里飞速琢磨起来,无奈一时没想出什么。
杨恩禄顿了顿又说:再跟正院那边主事儿的打个招呼吧,就说让他们收拾个屋子出来,家具被褥一应备好了。去吧。
是。刘快又应了一声,不敢耽搁地立即去传话了。他一边走一边苦思,越思越觉得自己脑子太不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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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玉引听孟君淮将和婧的事说了个大概。大致就是郭氏刚没的时候,和婧很是紧张过一阵子,很担心父亲因为母亲的事儿就不喜欢她了。那时也不知她是听谁胡说,特别怕他把她jiāo给住在北边的几个妾室抚养,因为他并不怎么见她们,肯定也就不去看她了!
为此孟君淮也很紧张,把和婧带在身边哄了好一阵,直到父皇准了他为何氏请封侧妃的折子,才把和婧jiāo给何侧妃。
没想到她现在还在想这个。孟君淮说到此处时十分苦恼,手支着额头沉默了许久,吩咐说,去告诉苏氏,今后不准再乱给大小姐送东西。
彼时谢玉引一时不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就没多言,结果翌日一早,来问安的两位侧妃还在堂屋喝着茶,琉璃就进了卧房禀说:娘子,苏奉仪来谢罪了,在外头跪着呢。
谢玉引:
她着实不解了一下苏氏为什么要来找她谢罪,然后想到哦,自己是正妃,苏氏确实只能找她谢罪,让苏氏直接去找逸郡王是不太和规矩的。
不过她也没什么心思见,觉得把话说到了便可:你去跟她说,这事过去了。大小姐没出什么事,让她听殿下的吩咐,日后别再扰大小姐了就是。
琉璃应了声是出去传话,很快,又回来道:娘子,苏奉仪说惊扰了大小姐实在是罪过,想给您和何侧妃磕个头,您看
玉引蹙了蹙眉头:让她进来吧,我去堂屋。
琉璃再出去后,珊瑚便上前为她整理发髻衣裙,边理边小声说:娘子您见她作甚真想磕头谢罪,在外面磕一个也是一样的,她这是有别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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