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引对锦衣卫的现状有所耳闻,也猜得到他为什么拒绝得这么gān脆。她暗咬咬牙,有些替兄长不平:兄长执领的千户所从来没懈怠过
急促的脚步声却打断了她的争辩,二人一同看过去,一个宦官疾步进了院:爷。
这人是杨恩禄的手下刘快。他一揖就噤了声,孟君淮再度看向玉引:王妃先去歇着,迟些再说。
玉引福福身,便回到屋中。院子里,刘快禀道:杨公公那边审出来了。
孟君淮点头:什么人?
刘快道:那个严恒供认说,宫里不少得脸的宦官都另有一份钱拿,帮乾清宫那边盯住各宫,他就是帮着盯永宁宫的一个。
乾清宫?孟君淮微凛,那真是父皇的意思?
是,乾清宫,但不是皇上。刘快想着接下来的话,qiáng定了心神,严恒说是秉笔太监薛贵安排的。至于殿下您这事,是因为倒钞司起火一事,原是薛贵的几个徒弟除夕夜喝昏了头去赌钱,不慎引发的。薛贵怕送命,就索xing铤而走险瞒着皇上,结果爷您入宫禀给定妃娘娘他怕功亏一篑。
孟君淮循循地吁了口气。
原来如此,这倒是说得通的。倒钞司是印钞换钞的重地,虽由户部掌管,但同时也有宫中宦官从旁协助。这是为了不出岔子,现在反倒因为喝酒赌钱的事出了岔子,问起罪来自然牵连不小。
但又是戒严又是欺君的
孟君淮冷笑,这薛贵多半是想等事qíng拖久了之后混淆视听,让户部背这个罪名。
想得美,打了他还想让他的母族背黑锅?
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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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已过,月初稀薄的月光洒进卧房。几尺外的榻上,谢玉引已经睡得昏昏沉沉。
从用完晚膳到临睡前,她往院子里看了好多次,清楚孟君淮还没走。
可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在沉吟的样子,她思量再三觉得不去扰他为好,就继续读自己的经。
然后她困了。
看他还在外面入定,她就安安静静地自己先盥洗上榻。嘱咐珊瑚多备两盏笼灯,如果他一会儿回了神要回前头、或者去哪位妾室那儿,路上得有灯照明呀?
嘱咐好后,她就心安理得地睡了。
睡着睡着突然被人很不客气地往里推,玉引不舒服地皱皱眉头但没醒,耳畔就响起了怒语:堂堂一个大家闺秀,睡觉睡得四仰八叉的?
她睁睁眼,看见昏暗的灯光中,他眉头紧锁:进去点,我也要睡了。
玉引立刻清醒!
殿下。她一边蹭到里面给他让地方,一边一脸惊悚地望着他。两个人上回一个被窝睡觉,是他正养伤动弹不得的时候,但现在他伤已经好了
孟君淮一掀被子躺进去,他原本想跟她说正事的,但一看她这模样就生气:懒得理你。不过劳你记得我们是夫妻好吗?
谢玉引红着脸。
其、其实她知道他们是夫妻!也知道他们成为夫妻后有什么该做的事儿还没做!
但那种事想起来就很让人难为qíng啊!那么羞耻的事换做尤侧妃她们,也会觉得怪怪的吧?
嗯!肯定不是就她一个觉得怪怪的!
谢玉引理所当然地这样想着,一只手突然环到了她腰上。
殿下?!她没忍住喊了出来,孟君淮还是一用力将她圈近了,沉了口气:我就说几句话。
那您好好说不行么?
她委屈地僵在他怀里。
你明天往家里递个帖子,改天回趟家吧。到时直接跟你家里留句话,让你长兄抽空来一趟。免得专程传话了,我无缘无故见个锦衣卫,太惹眼。
得知对手是秉笔太监之后,他就打算借锦衣卫的力了锦衣卫虽然近来很废物,但到底名头响、案件缉查一类又是分内之职,办起这事来比较名正言顺。
毕竟倒钞胡同那儿现在还戒着严呢,他总不能让王府护军闯进去查。
孟君淮言罢等了等,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僵硬地在他怀里闷声道:哦
他一怔,挑眉看看,手温和地在她背上抚着:你要是想家就多住几天,晚些回来也不打紧,随意些。
她又说哦。
哈哈!
他突然心qíng不再那么沉郁了,发现了点乐趣这个小尼姑,平常时而能气得他呕血,时而又能特别灵巧地点拨他一下让他震惊。但是只要和他一起躺到chuáng上,她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全身上下哪儿都动不了,连话都不能多说。
于是,思绪刚被他牵引到正事上的谢玉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到他突然侧支起头看她,一脸的饶有兴味。
我跟你说啊,你也不用跟家里说太多,只说我想认识认识你长兄就可以了。他故意蕴了一派慢条斯理的口气,手伸到她颈前,食指中指似很随意地敲着她的锁骨。
谢玉引满面惊意地垂眸看看:哦
哈哈哈哈真的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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