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听得出来,见他说得郑重,却也秀眉微颦:第一个孩儿,自是要取个好名字,其实也不用这般急,左右还有几个月,慢慢地想就是了。
那怎么成,这名字都是要早早的定下来,哪能捱到时候再手忙脚乱的?
徐少卿捏着下巴故作沉吟:叫做什么好呢?嗯这个哦,有了,有了!
他突然欢声叫着,她也像受了感染,急忙笑问:是什么?
若是男的就叫长发,女的便叫凤姑好了。
高暧一愣,随即沉脸道:哪有给孩子取这名的?可有多难听!
徐少卿却笑道:公主不知这取名之道,在民间都要与孩子取个贱名,愈是难听愈好,让阎王老爷瞧着都厌,便不会把人收了去,这孩子便养得活了,我小时那名字可比这难听得多呢。
那你叫什么?
嗯,咳咳徐少卿gān咳了两声,抬眼笑望着她。
还是莫说了。
高暧见他口唇微动,忽然害怕起来,连连摆手,也不知他是故意说笑,还是真有这意思,咬唇道:你答应我,好生给这孩儿取个名字,别那般叫他好么?
他呵呵大笑,却不置可否,岔开话来,继续与她闲话。
就这般一路走一路说,沿途倒也无事,中间车队又歇了两次,天近huáng昏时,便遥遥望见前方山岩重重处竟矗着一片市镇。
第141章 栖复惊
堆土做围,与戈壁滩的huáng沙混成一色的屋子,处处断瓦残垣,风蚀雨摧是说不完,道不尽的沧桑
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此地不是别处,正是初到崇境时所经的那个镇子。
回首前尘,恍如隔世,又像只在昨日。
那离别牵挂之苦仿佛仍萦绕在心头,眼前这样反倒有些不实之感。
徐少卿叹口气,眼角拂过左右摩肩接踵的人群。
许是huáng昏已至,夜色将近,往来的商旅行客都怕错过了宿头,一下子全都涌了来,倒比那日午间所见的阵势更加热闹些。
镇西的客栈依旧是人气最聚之所。
此时棚下牲口、大车早已停得满满登登,不过这一行商队八成是常来常往的回头老客,那门口的店伴一见便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领着他们将骡马车辆牵去后院安顿,又加了几大捆糙料。
回到正厅,偌大的堂内也已将将坐满。
那店伴到后头通禀了一声,便引他们直接去了二楼客房。
高暧虽然一路乘车,但身怀有孕,这时候已颇感倦怠,不愿再下楼去。
徐少卿径自出门,过了片刻便捧了托盘进来,里面四样菜肴,两荤两素,外加尚好汤羹。
她只觉疲累,并不十分饿,但念着腹中的孩儿,又不忍拂他的意,便坐下来用饭。
他也不再避忌,一起盛了饭,与她同桌而食。
高暧闷头扒着碗中的饭粒,见他张口大嚼,那双狐眸不停在自己脸上瞧来瞧去,却是一言不发,忍不住问:只顾看什么?没瞧过么?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倒是十分要紧。
什么事?她不由紧张起来。
徐少卿呷了口汤,合着饭菜吞入腹中,望她笑道:我在想公主煮茶的功夫令人赞叹,不知可会烧饭做菜?
她不禁一愣,手上筷子顿在唇边,随即窘得垂下眼去,低低应道:我还真的不懂,从前在庵里也不需做这些事,煮些茶水汤粥倒还好,这烧菜不过,你若不嫌难吃,我倒可学着做。
这话说着,自家脸已红了,可若能亲手做一桌饭菜给他吃,那般心qíng光是想想便已教人沉醉。
可惜这等事怕是不能速成,到时只能临时抱佛脚了,早知如此,之前闲暇时便该学学厨艺,也不至现下尴尬。
正这般想着,却听徐少卿挑唇笑道:学倒不必,幸而我还会几样手艺,日后家中掌勺一事便由我来吧,且看能不能将公主喂得白白胖胖。
高暧不料他竟会这么说,横了他一眼,便又垂首不语,心中却甚是甜蜜。
两人说说笑笑,却是自然无比,若非是楼下食客喧哗之声太大的话,眼下这般倒真像已安然闲居了。
须臾用完了饭,唤店伴收拾去了,又叫端来热汤盥洗,脚脸都净了,扶她上榻歇息。
徐少卿寻思着不好再待下去,却又不放心留她一人在房中,正想着怎的好,却听外头有人轻声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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