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你随沄夫人去玩,母后有事与国舅谈。苏蔷薇个沄夫人使了个眼色,沄夫人立刻会意,上前便一手握着婉公主的手,另一手握着九殿下的手,笑着说:走,去彩沄宫,那儿有很多好吃的点心。说罢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娘娘,臣奉命带落雪进宫了。苏成风朝苏蔷薇做了个揖。
苏蔷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着一直低着头的苏落雪,霎那间,仿佛时间静止,唯有夏日凉风阵阵拂来,chuī得帝后凤冠上的流苏发出阵阵簌簌声响,气氛有些凝重。
苏成风直觉此气氛异常压抑,便待开口,苏蔷薇却先开口了:颈项,是昨晚伤的?
是。苏落雪回话的声音很低,几乎要被风淹没。
何必那么拘束,本宫是你姑姑。苏蔷薇探出手轻轻抚上苏落雪散落在肩的发丝,样子极为和蔼:既然离开了荀家,那你还是我苏家的人,姑姑倒是为你再选了一门亲事
苏蔷薇的话还未说完,苏落雪便出声打断:姑姑当落雪是物品吗?
苏蔷薇听到这句尖锐的话,不怒反笑:看来荀家把你的心都收了,敢违抗姑姑了。
帝后永远是落雪的姑姑,只是姑姑做的一些事,落雪不敢苟同。第一次,她敢这样对帝后说话。
苏成风听到此话,一张脸顿时青了一片,怒斥:放肆!
苏蔷薇依旧笑的雍容:好久没有人敢这样对本宫说话了,这么多年来听腻了的奉承假话,如今听听真话也是件新鲜之事。笑着笑着,目光突闪冰寒的色,直视苏落雪:但是姑姑要你认清一件事,这天下谁都能骂苏家,唯独苏家人自己不行,因为你我都是苏家一份子。
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所以我回来了。面对帝后的冰冷,她没有一丝畏惧,仍旧对着她的目光。
既然落雪你不想要姑姑给你安排的亲事,想留在苏家,那么今后你就待在本宫身边伺候吧。今后有你在身边,哀家也可以找人谈谈心了。
落雪能在娘娘身边伺候,是她的福分。苏成风侧身睇了苏落雪一眼,提醒道:还不谢娘娘隆恩。
苏落雪嘴角扯出讽刺一笑,深深地拜了下去:落雪谢娘娘恩典。
※※※
自那日后,苏落雪便顺理成章地在帝后身边伺候,没有人敢质疑她的身份,只敢在私下议论几句。
苏落雪没有想到,帝后只是将她禁在身边伺候,从未问过她一句有关于荀家的一切,亦没有要她一句解释,好似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但她懂,帝后是何等jīng明之人,在这份平静之下,将会有多少血雨腥风,她都做好了一切准备。
在宫中这几日她从未见过帝君一眼,听宫人说,帝君重病卧在龙榻,如今朝政之事皆由太子监国,帝后垂帘听政,这让她隐隐感觉这皇城中有着不为人知的隐qíng。难道民间传言是真的,帝后真的控制了帝君,打算夺取江山?
站在太湖岸边,远望一身金袍后冠雍容端坐在椅上的帝后,她摆那一个姿势已经一个时辰了,一大帮宫人皆守在远处,独留王画师一人以太湖之水、苍穹之蓝为背景,为帝后画像。
听闻这个王画师身为宫中御用画师,但凡看过其画之人无不jiāo口称赞,多少妃嫔最大的愿望便是求的王画师为自己画上一幅传神之画,却是千金难买。
而这位王画师只为帝君、帝后、太子三人画过像。
辛王。有宫人恭敬地唤了声,这才将走神的苏落雪唤回来,正对上辛王探究地目光,她立刻后退了一小步,恭敬地拜了一下:王画师正在为帝后画像,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辛王将目光投递至不远处的帝后身上,淡淡地扯了下嘴角:那本王等。
说罢,便缓步沿着太湖岸边走了去,太湖碧水之光泛着涟漪晃dàng着,金曜之光映she在辛王的侧脸,苏落雪看着他缓慢地步履,不知不觉地尾随了上去。
迎着风,发丝微凌,一前一后地两人都因水光的反she而眯起了眼。
辛王可曾记得,八年前就在这太湖,是我们第一次相见。苏落雪的嘴角透着一抹苍凉地意味,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没等辛王说话,她继续道:若非八年前,辛王的救命之恩,也许早就没有如今的苏落雪了。
辛王地步伐停住,转身,正面朝着太湖之水,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那时,你还是个孩子。
苏落雪亦停住步伐,痴痴地凝着他的侧脸,原来他一直都还记得当年救过她的事。
辛王的救命之恩,落雪一直铭记在心,只是从未想过辛王你竟是这样恨苏家。
他嘴角扯出若有若无的冷笑,一瞬即逝:如今的你似乎应该想想你自身的处境。他终于转身,正视着她:我不知你与荀家华家是何关系,我只知道帝后从来不会做任何一件对她无利的事,包括留你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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