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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娘子,快些坐吧,你如今也有四个月的身子了,可不能在大日头下站着。刘小虎含笑说道,自己轻轻撩衣,就在对面坐下了。

宋玉楼听他慢慢吐出这句话,尤其是在四个月身子那几个字上加重的语气,如被提到冷水盆内一般,再看这男人望着自己面色含笑,却让她在大日头下打了寒战。

二郎,宋玉楼心思一转,忽地扑身跪在刘小虎面前,哭道,我被那jian人害了,看在往日的qíng分上,但凡饶了我这一遭,我日后再有如此行径,只叫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

低着头,看不见那男人的脸色,也不见他起身相扶,只听到上面有低低的嗓音道:往日的qíng分好姐姐,这往日的qíng分我如何能忘了?你放心,快写起来。

宋玉楼一惊,有些愕然的抬起头,就这么简单?看着眼前这男人面色含笑,伸手将自己扶起来。

也是我的不好,常年不在家,你一个妇人家,难免被人骗了。刘小虎蹙着眉头,叹了口气,道,只是,这孩子却不能留。

宋玉楼有些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说起来她还从没见过刘小虎在她跟前这个模样,不管是温柔怜惜,还是厌恶又打又骂,她都能应付自如,但此时这不yīn不阳温水煮青蛙一般,倒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了。

二郎,这孩子也可能是你的,你忘了,那日你吃了酒,我去书房看你宋玉楼吸了口气,哭道,话没说完就听刘小虎慢慢道:好姐姐,你如今的事,也瞒不住,就算是我的,只怕也没人这样想,纵使生下来,他也要遭人白眼再不然,姐姐还想留条后路不成?

他的声音不喜不怒,却让宋玉楼心惊胆战,忍不住抬眼看着刘小虎,这个男人出去转了一圈,倒像变了个人一般,他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又似乎没有,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再也不是当初站在自家门外那个满心温柔的男人了,切,宋玉楼心里呸了声,早就不是了,自从娶她进门后就不是了!

管他是不是,只要自己还是他的妻就行,日子还长,男人都是贱骨头,晾一晾哄一哄就好了。

二郎,你如是嫌弃我,要休了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前吊死!宋玉楼收了眼泪,直直看着刘小虎道,继而又垂下泪来,我生是刘家的人,死是刘家的鬼,二郎,我知道我错了,你如是怨我,打骂一番我也认得,想当初你我幼时分离,少年相逢,你不嫌我落魄,救我与穷困,多大的缘分才成了夫妻,二郎,二郎,小时候,你就常护着我,二郎,姐姐跟你认个错,从今后洗心革面,再不做出糊涂事,二郎,你莫要弃了我。

这话说完,院子里一片静谧,就连蝉声也不闻,如同死地一般。

宋玉楼不由打个寒战,刚要再说话,就听刘小虎叹了口气,道:好姐姐,你放心,我都依你,你只要依我这一件便是了。

宋玉楼迟疑片刻,思付一时,便哀泣道:孩子日后还能要,我依你便是,只是,如何瞒得住娘,如是让她知道我打了孩子只怕

马车沿着城走了快要一圈了,宋玉楼原本就忐忑的心更加不安起来,掀着车帘就要往外看,却被跟着的一个婆子按住了。

夫人,可别让人认出来,要不然怎么能哄人说你去了大相国寺进香?那婆子拉着脸说道。

宋玉楼便讪讪的垂下手,哼了一声,想起刘小虎在耳边的话你今日也别去见娘,明日只对人说去大相国寺进香,路上惊了马车摔了,掉了孩子,我晚间便接你回来,再无人生疑按着胸脯,自言道:谅你也不敢卖了我去!

正想着,马车突然一停,那婆子便拉住她下车,见是一处低矮的巷子,坐了半日的车有些发蒙,不过她在这城里城外走遍了,一眼便认出这是城东的当年用于安置灾民的地方,后来便成了贱民混居之地,看天色微黑,不由皱眉道:如何是这里?

被那婆子拉着走了进去,说道:夫人,这是什么光鲜事?还要到人前去不成?

人与生俱来的第六感让宋玉楼警铃大作,她扭身要走,却被那婆子一推,跌进巷子里,还没待喊出救命,旁边的矮棚里涌出四个男人将她按住嘴,扯了进去,那婆子捡起落在地上的珠钗,四下看了,转身走回马车上,隐隐听得一声惨叫从身后传来,毫不在意的耸耸肩,掂掂手里的珠钗自言自语道:卖了你?倒是好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宋玉楼被下身的一阵阵刺痛拉回了意识,四周一片漆黑,她下意识的动了动,不由痛的呻吟出声,发现手脚被牢牢的绑着。

救命!救命!她恍惚记起前事,恐惧攥住了她的喉咙,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她的视线终于适应了黑暗,看到自己浑身赤luǒ的躺在一张木板上,她用尽力气抬起头,看到自己的下身一片污迹,而地上一个成型的青白的死婴闯入视线,让她再一次尖嚎出来,细碎的脚步在这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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