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烙印进骨血的血脉一般,这一点,同样没有人能改变。
靖安侯府近在眼前,温朔望着大门上高悬的古旧的牌匾,缓缓闭上了眼。
靖安侯府书房,烛灯高燃。房外雷雨声不断,帝梓元披了件外袍,立在窗前,眼底看不出qíng绪。
韩烨被关进宗人府这件事太过突然,以他的心智手段,就算被左相掣肘,也不会冒然做出如此两败俱伤的事来。
洛铭西坐在桌前,翻着朝廷众臣的资料,一抬眼,望见帝梓元清瘦的身影,咳嗽一声,梓元,明日你可要依计划拜访这些人?
帝梓元回头,瞥见洛铭西脸上的cháo红之色,连忙关了窗,走到他面前皱眉道:近日你这咳嗽怎么越来越频繁了,我让苑琴来给你看看
洛铭西摇头,喝了一口温茶,不过是天气骤变,受了点寒,从小到大的老毛病了,你也知道。
见他面色红润了些,帝梓元舒了口气,微一沉默后点头,既然已经安排好了,明日自然要见。
这声音有些低沉,却仍然坚定。洛铭西颔首,未再言语,垂下头有些感慨。他早猜到她做下的部署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哪怕那个人是韩烨。
回廊上突然响起一连串急切的脚步声,书房门被猛地推开,寒气伴着雨点chuī进来。烛火闪烁了几下,将房内的人影拉长。
能在这个时候擅闯侯府书房的人可不多,帝梓元瞅见洛铭西脸上的意外,回转头,看见门口的少年,亦是怔住。
温朔一只手扶在门上,脸色泛青,发髻散乱。他全身**的,眼睛被头发挡住,雨水顺着发丝滴下来。
少年的身影格外单薄,握住门板的手隐隐现出青紫之色,像是在努力隐忍着,悲伤又无措。
屋外跟着几个侯府侍卫,正小心翼翼地瞅着他,望着帝梓元yù言又止。
温朔贴在身上的外衣溅了一地水渍,他愣了半晌才努力适应书房里骤然的光亮。他抬首朝屋里扫来,目光落在房内的帝梓元身上,突然怔了怔,牙齿死死咬在苍白的嘴角上,一瞬间便似透出了血渍来。
看到这样的温朔,帝梓元一下就慌了,简直就是手足无措的慌。
出什么事了?她挥手让侍卫退下,连走几步,朝温朔走来,还没靠近温朔,就被他狠狠攥紧了挽袖。
温朔竟然在抖!帝梓元眉头一皱,一把将少年脸上的头发拂开,瞧见他泛红的眼眶,直接用手蘀他擦掉脸上的雨水,到底出什么事了,好好说,姐给你做主。见少年不语,她又唤了一声:温朔?
帝梓元唤得小心翼翼,全然不似平时的她。一旁的洛铭西有些意外,他知道帝梓元疼温朔,但从来不知道会看得这么重?
哪怕是对待当年的烬言,也不过是这种地步
帝梓元的面容近在咫尺,拂在额头上的手温暖舒然。温朔使劲摇头,在听到帝梓元声音的瞬间猛地抱住她,委屈悲凉得就如被弃的幼shòu一般,毫无预兆地呜咽起来:姐,姐,姐
帝梓元被他死死抱住,顾不得全身被沁透,心底酸涩得不行,轻轻拍着温朔的背,温朔,我在这,你到底怎么了?
温朔一句话都不说,只一个劲的喊她。帝梓元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还好闻讯前来的苑琴的出现,才算阻了一房慌乱。
温朔看见苑琴,也不虚弱得像个娃娃了,忍了鼻音往帝梓元身后一站,脸上有几分cháo红和尴尬。
帝梓元舒了口气,这时倒有了指点江山的模样,挥手,先别在这立着了,去泡个澡,免得受凉了,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温朔许是觉得有些丢人,也不看苑琴,一溜烟跑出去了,闹得帝梓元哭笑不得。
见帝梓元摊上了温朔这么个活宝,洛铭西和苑琴只好离了书房腾出地方来让两人谈心。
出了书房,苑琴一路将洛铭西送至门口。她正yù回去,却被洛铭西唤住。
苑琴。洛铭西的声音落在大雨中,听得有些不真切,你去查一查温朔。
苑琴一怔,公子?
无事,我只是觉得温朔今日有些不对劲,看他是不是出了其他事。
苑琴舒了口气,应下了这个差事。
洛府的马车匆匆消失在雨里。马车内,洛铭西裹着大裘,神qíng有些意味深长。
他隐隐觉得温朔这个模样怕是知道了韩烨斩左相的原因。查抄huáng金的那日左相入东宫,显然是有所倚仗。几日前左相才派人查了温朔,那左相手中的倚仗八成和温朔有关。温朔虽说和靖安侯府jiāo好,可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并不能舀来做文章,至于他的身份,入东宫前只是一个乞儿
洛铭西想起刚才书房里的一幕,揉了揉眉角。
温朔今日对梓元的态度和往常截然不同,若不是梓元将温朔疼到了心里去,应该早就发现了。
韩烨、温朔、梓元这三个人会有什么gān系?
这些年梓元在晋南,韩烨在京城,他们所有的关联只会源自十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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