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听我说完。”孙大夫叹了一口气,“熬成‘忘忧’的其中几味药材我这里都有,但最重要的那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见他们一脸茫然,孙大夫看了一下紧闭的门,才小声道:“是孟婆汤!”
“什么?!”赫榛和不夜侯满眼难以置信,赫榛更是不能理解,“可他还是活着!活人怎么能喝孟婆汤?!”
“你过来看。”孙大夫擦了擦额上的汗,解开祁僮的衣襟,让赫榛看清他心口和后心的位置,“虽是鬼爪穿心,血染衣襟,但其实厉鬼离开后,皮肉就能自动愈合。”
赫榛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凌江王屠城,每当看见无辜的人被鬼爪穿心时,他都恨自己无能为力,渐渐地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也就从不知晓,原来鬼爪穿心后,并不留外伤。
“厉鬼说到底就是冤煞,你听到的血肉破开的声音虽然骇人,但最可怕的不是当下的伤口,而是煞气入心,再窜入静脉,侵蚀魂魄,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那跟孟婆汤有什么关系?”赫榛愣愣的扣住祁僮垂在一旁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指尖已经蔓延上一层黑色。
“厉鬼为何成为厉鬼?爱不能得,恨不能了,冤不得解,世间千百苦万般怨,最后走火入魔,冤煞缠身,就成了厉鬼。”孙大夫解释说:“孟婆汤又是什么?是爱恨嗔痴皆忘。把它混入药中饮下,虽然不能根治,但也能最大程度缓解煞气侵蚀,好歹能吊住一条命。”
“可是……可是我们哪里能找到孟婆汤?”赫榛本能地有些拒绝这个提议。
孙大夫:“当时我对那位神婆有恩,她为报答我,给了我一瓶。”
赫榛:“她又是哪里寻到的?真的是孟婆汤吗?喝了会不会对祁僮更不好?”
“当时她是成功了,能不能用同样的方式救祁僮,只能先试一试。”孙大夫见他满脸担忧和不相信,安慰道:“当然你可以考虑半天,他伤得太重,任何方法都有危险,如果不愿意用此法,我也一定尽量稳住他的伤势。”
“可是孟婆汤喝了之后,不是会把所有东西都忘了吗?”不夜侯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是啊。”孙大夫又叹了口气,“用量不多,不会一次全部遗忘,但接连喝下的话,记忆遗失得就会越来越多。”
赫榛低着头抓着祁僮的手,看不见神情,孙大夫知道他难受,叫过不夜侯先留在屋里一个人考虑。
*
祁僮静静地听着,突然问道:“孟婆汤是不是酒味?”
赫榛闷闷地“嗯”了一声,又扯了扯嘴角,“你讨厌酒估计就是受那时候的影响,我记得你还在簿子里吐槽过好几次。”
“所以那本‘前男友日记’是我写的啊。”祁僮心情复杂,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整个人都要分裂了。
“你看到了?”赫榛身子一僵,“什么时候看到的?”
“有一回帮你拿东西,小粽子不小心碰到了,掉在地上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后面几页,我当时的字怎么这么丑!”
“才不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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