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为什么答应孙大夫?”
赫榛深深呼了一口气,额头在祁僮颈侧蹭了蹭,“我想你活着。”
“哪怕我再也不记得你了?”
“嗯。”赫榛哽着声,带着并不释然的无奈,“只要你活着。”
祁僮垂了垂眼,又想起了那本日记,或者说是他的备忘录,每一页,入眼都是赫榛、赫榛、赫榛……
他们一个只求对方活着,一个却只求不要忘记对方。
*
“你在写什么?”
祁僮被这声音下了一跳,连忙将簿子合上藏到了身后,“没什么。”
赫榛把手里的药碗放到了桌上,碗底和桌面磕出的声响让祁僮不安地眨了眨眼睛。他拿过椅背上的衣服给祁僮披上,又将人扶回了床上,短短几步路,祁僮一只手都死死藏在披着的外衫下。
“拿过来。”
祁僮看着赫榛伸到他眼前的手,抿了抿唇,“真没什么。”
赫榛哪里肯听,俯身越过他就从他身后拿出了那本簿子,脸色铁青地翻动着纸张,每翻一页,脸就惨白一分,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他站起身抬了抬头,企图把眼眶里的泪压回去,心里又疼又气,一下没忍住,对祁僮吼了一句:“不是让你别记了嘛!”
“你怎么这么凶。”祁僮掐了掐他的脸颊,明明是在控诉,声音温柔地却像在哄人。
赫榛的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把自己埋进了祁僮怀里求道:“你听话好不好?不要再记了,快点好起来……我求你了祁僮。”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发现祁僮偷偷记一些发生过的事情。
刚给祁僮喝下孟婆汤的那几天,这人肉眼可见地开始好起来,虽然每一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祁僮都会懵一阵子,偶尔还会对他露出陌生的眼神,虽然很快又热切起来,但赫榛还是忍不住难过。
凌江王自那天来镇里闹了一回之后就消失了,镇上现在人人自危,也就没什么人来找他们麻烦。
赫榛原本打算让祁僮快点好起来,就算有一天他把自己完全忘了,但只要他平安活着,赫榛就让孙大夫和不夜侯带着他一起离开融安镇。
可异样出现在祁僮服药半个多月后,不知道为何,祁僮的病情不再转好,甚至有恶化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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