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工地,汉斯教授正与施工现场的负责人交流着什么。
他身旁站着个年轻的黄种人,身形高挺,带着橙色的老旧安全帽,在一片狼藉中依旧气宇不凡,一双修长的手拿着图纸仔细地对照。
许,汉斯教授见他专注认真的模样,心头又是一阵惋惜,你真的不再考虑留下来继续做我的助手?
许寂川闻言放下图纸,淡淡地开口,教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已经想好了。
其实他也觉得可惜,汉斯教授在业界的地位和名望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年纪的缘故已经很少再带学生,若是跟他再学两年,大概会受益匪浅。
这里也有你的心血,就这么走了不可惜吗?汉斯教授在做最后的努力,这个中国学生很有天赋,过不了几年,一定是业界的一颗新星。
许寂川何尝不知他今日带自己来的心思。这还未见雏形的建筑物,在未来也许会成为柏林的体育中心,甚至可能是德甲、欧冠甚至是更大型比赛的场馆,这对一个未出茅庐的建筑师来说,无疑是诱人的。
可无奈大洋彼岸还有牵挂。还有四天,便是他许诺的一月之期。
机票买在后天,紧赶慢赶,这次终能如约了。
疏朗的眉目浮上层淡淡的笑意,汉斯教授以为他有所松动,继续劝说着,德国建筑业的水平你是知道的,实话说,不是你们国家能够相比的。
许寂川认可地点点头,的确,无论在设计还是在工艺上,都是世界领先的水平。
他笑笑,我也很惋惜,可总有些人比想象的更重要。
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刺破夜空。
任苒从睡梦中被惊醒,不悦地皱了眉,幸好阿凝睡得沉。
周围一片黑暗,眼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被刺得生疼。
殷城来电。
朦胧的睡意褪去了大半,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语气很急促,任苒,许寂川在德国出事了...
任苒的呼吸也好似停了下来。
工地上从天而降的建筑板材,刹那间把导师护在身下的大好青年,中国式的狗血故事,他们竟也躲不开么?
重伤昏迷。这几个字眼在脑海里嗡嗡乱窜,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意识。
...刚才我说的签证材料准备好,行李也准备好。明天一早我去接你,我爸会跟那边打好招呼,顺利的话下午或晚上就能走...殷城絮絮叨叨地交代着。
我不去。
什么?他有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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