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些昏暗,莫名地使人压抑。
绕过玄关处,客厅里的景象着实让任苒暗暗地有些吃惊。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头发花白,羸弱的身躯佝偻着,一双裤管竟是有些空荡荡的。他的脸色本来就泛着青灰,此时看见与许寂川一道进来的任苒,更是全身都散着冰寒之气。
她十分疑惑地往许寂川脸上看去,他却猛地转了个背,将她护在身前往旁边带去。
一只瓷杯从他们方才站的位置飞了过去,投掷到墙壁上发出极响的咣当声,碎片落了满地。
任苒惊魂未定,却听见了一声低沉的怒吼,就是这个女人?你还敢带她来,是来示威吗?从他怀里探出头去,布满了沟壑的面容更显狰狞。
许寂川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苏伯伯,我欠你的与任苒无关,不要把气撒到她头上。
好,好得很。苏良山怒极反笑,手指着许寂川猛烈地颤抖,当初你们家是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会好好照顾玉妍。现在你为了这个女人跑回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
什么意思?任苒心中震惊一片。如果她没有理解错,那么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病弱男人,便是苏玉妍的父亲,而且听来好像许寂川一家还欠了人家天大的恩情,非得要他以身相许才能还得完......
许寂川更用力地握着她的手,却将她藏在身后,我会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待玉妍,但只是暂时的,总有能照顾她一辈子的人出现。他说得极为认真,一字一顿置地可闻,至于我,今天只是出于尊重带未来的妻子看望长辈,不是想要得到谁的认可...当然,不认可也没用,不管是谁。
苏良山气得脸在抽搐,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操起身旁的拐杖,熟练地拨着轮椅朝他们过来,早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当年我就该由着你妈抱着你去死......
许寂川忙护着任苒退了几步,拐杖甩到身前时,忽地有个纤瘦的身影出现了门口,爸,你这是干什么?
苏玉妍快步上前来,蹲在轮椅前拦住情绪激动的父亲,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在那边过得很好,也有个德国的男朋友,你怎么总是不信呢?她偷偷背着手挥了挥,示意他们先走。
他们匆匆到了门外,仍旧听见不忿的声音从屋里隐隐传了出来,你还护着他,如果不是他不要你,你又怎么会找个洋鬼子
吓到了吧?许寂川对任苒一笑,有些勉强。
她却只是低头拉着他的手去捋他的袖子,疼不疼?刚才他只顾着护住她,却被那根钢制的拐杖打到了手臂。
许寂川看她关心则乱的样子,方才隐忍的无奈似乎在她温软的掌心里一丝一丝被蒸发掉,你都不问问原因吗?
任苒闻言抬头,看见了他幽深眸里的脉脉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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