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师父,他也会死,是师父用自己的孩子,换了顾南风一条生路,那个时候顾南风因为高烧昏迷不醒,醒来已经迟了,镇北王府众人和将士们早已被斩首。
当年只要是与镇北王关系亲近的,全部被处死,尸体扔在鹤江山下,被野兽啃食,许多只剩下了骨头,无人敢给他们收尸。
顾南风与师父一起把他们埋起来,之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肯见人,后来才有了怕黑的毛病,更多是因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他才会想到那些,不该想起的往事。
第二天一早,顾南风醒来没有见到沈榭,长治说沈榭一早就进了宫,宫里乱成一团,那些金吾卫不知道该听大王爷的还是听五王爷的吩咐,官员们更是各执一词,皇上身边的公公一早就候在摄政王府外,求着让沈榭进宫。
“既如此,我们便安安心心在王府等着吧。”
入冬以后,顾南风就不太愿意出门了,也没有心情再去折腾长治,而长治也不像从前盯的那么紧,顾南风蠢蠢欲动,想着过几日一定要去书房转转,总不能来了这么久,连个书房都进不去,他必须尽快拿到周围各个关点的布防图,至于京都的布防图,顾南风早就到了手。
沈榭一连几日都没有回府,皇帝虽没有病危,但后续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顾南风心里清楚,沈榭是想躲着他,所以才不回来。
既然躲着,那就证明那天醉酒之后的事,沈榭大部分都记得。
说做就做,沈榭既然不回来,顾南风便找了个晚上,让星辰缠住长治,自己一个人换了衣服,偷偷往沈榭的书房行去。
摄政王府的守卫情况顾南风早已打听清楚,一路非常顺利,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落到书房内,顾南风平复了一下呼吸,借着月光往沈榭的书桌上看去,他的时间不多,虽然不会遇到沈榭,但现在天太黑,他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恐怕会犯病,所以要尽快离开。
顾南风翻了两下桌子上放着的东西,都是一些还未批阅的奏章,这些日子沈榭未归,但书房仍然干净,一定有人进来打扫过,真有什么要紧的东西,也不可能放在明面上。
顾南风的视线放在书架最高处的盒子上,那个盒子看起来有些陈旧,锁眼处痕迹明显,应该被打开过许多次,顾南风伸手取下,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铁丝。
不出一刻,顾南风听到“咔吧”一声,他连忙打开盒子,盒子内放着一个卷轴,顾南风毫不犹豫的拿出来,本以为会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里面放的却是自己年少时进献给皇帝的一张春景图。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张最简单不过的春景图,里面的迎春花肆意开放,在寒风料峭的山头屹立不倒。
顾南风少年时意气风发,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是最好的,满心傲气,现在想来只觉得羞愧,那个时候画技是有的,但因为狂妄自大,落笔之处带着些许潦草,不过总比现在好,他已经多年不曾动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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