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短暂地感受程清嘉跑步时所体验的世界,可是她未曾幻想过的经历。耳畔风声呼啸着擦过,道路两旁的风景也转瞬即逝一般落在身后,有他带着,一向笨拙的她脚步好像也变得轻盈了起来。突然之间,连跑步都变成了有趣的事情。
你不相信吗?
你看
你看、我、我还能说话
程清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他终于出声,说了一句话:什么?
紧接着,程清嘉听到女生断断续续地坚持说话:如果如果以后我在珠穆朗玛峰迷路,你能找到我吗?
明明听声音已经很费力了。
但是,她竟然还有力气说这种话。
他心里闪过无奈,但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这种问题,能有不一样的答案吗?
找不到。他如实回答,没有半点华丽修饰的朴实且诚实的答案。
他不是上帝,也不是神祇。
啊?
仅仅只是听着她带着点懊恼和沮丧的声音就隐约能想象出女生把五官拧成麻花状的样子。
那我怎么办?等死吗?她有点焦虑。
说的好像已经在那种鬼地方迷路了一样。
裴伴是个宅女。
他想。
连爬黄山都不乐意。
珠穆朗玛峰?
那大概只有另一个笛卡尔坐标系的裴伴能完成了。
如果平行世界真的存在的话。
总之,此时此刻他手里牵着的这位,绝不可能。
即便知道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约等于陨石撞地球,但他还是补充了一句:
所以,以后不要一个人,去那种地方玩。
这一句叮嘱,程清嘉顿了两顿,才说完。
很久之后,裴伴当初的玩笑话成真一半。当然,她不可能去珠穆朗玛峰这种奇怪的地方,各方面条件不允许。
有了手机导航,她也很难生理上迷路。
只是,那一年冬天,她在小樽某个酒馆里,一不小心多喝了两壶烧酒,醉意朦胧之下,拨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十一位手机号。
然后开着免提,听着一声声嘟嘟嘟。
她一只手端着透明的玻璃酒杯,像是个无知孩童一般盯着杯子里的液体瞧,像在观察什么有趣玩意。
下巴抵着吧台桌台,手机就放在她面前两厘米处,只是她片刻目光都不给正在拨号的手机,她表情不知是哭是笑,只是自顾自地说:程清嘉,我好像迷路了
好像是心,它迷路了。
那么想给你寄明信片,但如果寄出去,它也会迷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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