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杜翎的孩子出生,一生下来就活不长久,他去看她,她整个人郁郁寡欢目无神采,医生说她得了产后抑郁,余声忙于照顾她,将孩子暂时托付给他,他去医院接孩子时看到了孩子的出生登记本和病历卡,上面记录了孩子的血型。
孩子是O型血,他和杜翎都是A型,只有林桥是O型,孩子不是他的。
他避开余声找到杜翎对质,她说不知道,但目光闪烁,他便知她肯定撒了谎,再逼问几次,她终于承认是因为嫉妒余声,想要折腾她,他问她有没有良心,她就哭道:“我只是喜欢你,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她得到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不就是让她出点钱,我有什么错……”
“你当然觉得没错,可是你把她对你的好当做是理所当然,却忘了她本来就不欠你的。”他记得自己如是道,那时才知面前这女人不仅是菟丝花,还是吸血鬼。
后来他父亲过世,他回家奔丧,再回G市已经遍寻不到余声,只知道孩子已经夭折,杜翎也已经自尽。他终于心灰意冷,回了家,开始接手家族的生意,然后与母亲满意的女人结婚,但午夜梦回,他总能梦见当年还很要好还很单纯的余声和杜翎。
直到这个隆冬,他在电视上看见她,当年的少女眼角似乎有了很淡的痕迹,她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当年初入职场野心勃勃全都化作了柔韧的坚持,姿态平和从容,微微笑着像是一支干净的玉兰花,比以前丰满了些,更加的内敛而美丽。
她穿着天蓝色绣折枝海棠暗纹小立领上衣,头发低绾成髻,语气平缓而骄傲的谈起百年玉露堂的风风雨雨,以及父辈们做出的努力和成绩。有眼熟的老人走在老街青石板的街道上说起老街从前的繁华,说起余声祖父年轻时的事。
方海同在屏幕里看见她立在门槛处笑着看孩子们跑来跑去的侧影,他突然觉得,哪怕当年所有的事都没发生,余声也不会属于他了,她天生就该在那样古老的地方,成全她关于守候与传承的一生。
那集纪录片开播时就打了某已经退位的领导的旗号,方海同仔细看了,才发觉那人和余声的关系,听见他骄傲的称她做孙媳妇,看见他的孙子芝兰玉树与余声好似一对璧人,心里有些感慨,百年世家的女公子,到底还是该嫁入高门,门当户对。
“老公,快来洗澡,水都放好了。”他的妻子喊他,他应了一声,起身走向那个面容温婉怯弱的女人。
妻子是母亲的同学介绍认识的,样貌清秀,性情温柔,说话轻声细语,从来不会反对他的任何一句话,全心全意的为家庭付出,日日忍受着他要求多多又年龄愈长为人就愈发刻薄的母亲而没有一点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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