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大厅像个棱角分明的巨大帐篷,抬头摸不着边际,一个个又粗又大的柱子立在中间,高不可攀。
阮映静下来想了想,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的确是有些冲动了的。她只是单纯地想来送蒲驯然,又或者说,她还想见他一面。可她却带着矜持,不好意思直接表明,像个矛盾的多面体。
她去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点开蒲驯然的微信对话框。他们之间的对话还停留在他的那句:【我出发去机场了。】
她并未回复。
这会儿时间刚刚好是十二点整。
阮映不知道这会儿该做什么了,她特地坐在玻璃旁边,让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颗绿色的小植物,正在进行光合作用。
反正也没事干,就当做是机场一日游了吧。
事实上,阮映也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买一张机票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去往几千公里的另一头。
从小到大,她几乎鲜少出远门,离开家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距离烽市五百公里的隔壁省会。她没有去过北方,更没有去过北京。
和她比起来,蒲驯然似乎去过很多很多地方。
阮映甚至还真的低着头开始查看全国各地的机票。
可一看到大年初一飞往全国各地机票的价格,还是肉疼。
都说每个人都需要一场说走就走的勇气,可现实是摸摸口袋,也会望而却步。
正想着,阮映感到自己眼前笼罩了一片阴影,她这颗小绿苗被高大的灌木遮挡。
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蒲驯然。
蒲驯然戴着一直黑色的口罩,身着黑色的羽绒服和灰色质地的运动裤,他双手插在兜里,微微歪着脑袋看她。
他来回匆忙,身边也没有什么行李,轻松一身。
大概是阮映坐着的原因,又或许是他太高了,她立马感觉到一种逼仄的压迫性,连忙起身。
蒲驯然伸手按了一下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座位上。接着他坐到了她身旁的那个位置,似笑非笑地说:“阮老师,我这不该是出现幻觉吧?”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探身过来,一张脸都怼到了阮映的面前。
阮映羞赧地一张脸通红,整个人也好像着了火似的,语无伦次:“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蒲驯然扬着眉,目光平稳和散漫,整个人也透着一股邪气。
离得太近了,阮映下意识推了他的肩膀一下。
蒲驯然顺势靠在一旁的椅子上,闷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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