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炎屈起一条腿,仰首长舒了一口浊气。现在这把火不上不下地烧在腹中,发不出压不灭,也不知到底是在惩罚谁。
纪初桃背对着他,去系自己散开的衣结。
祁炎见她捣鼓了半天,心一软,挨过去道:“我来。”
“不用。”纪初桃气呼呼道,将祁炎伸过来的手推开。
可她这一碰就发软的毛病一点也没改,越急手上的动作便越发不利索,衣结半晌也未弄好。
祁炎又默不作声地拱了过来,纪初桃烦闷地将他推开,祁炎便又锲而不舍地靠过来。
再推,这会儿推不动了。
“我帮你弄,不乱碰。”男人沙哑的声音传来,叹道。
纪初桃没了脾气,挫败放手,祁炎便半蹲着身子,接过那条皱巴巴的衣带,利落地系好结,又顺势给她抚平衣袖的褶皱,半阖眼睫蹲身的模样俊朗虔诚,又带着几分不羁的慵懒。
整理她衣领时,祁炎手上的动作慢了些许,目光久久在她颈侧的红印处停留。
纪初桃听到他的呼吸变得稍稍沉重,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收回手,沉沉起身道:“好了。”
尽管他极力掩饰,纪初桃还是看见了他蹲身时的异常,不由烫着似的别开了视线。
上次在公主府淋冷水的那次,她便知道男人和女人有很多不同。
这么冷的天,呵气成冰,祁炎却解了外袍和护腕,去盥洗架前泼冷水洗脸。
他躬身时,薄薄的衣料下肌肉蓄势待发,线条甚是清晰漂亮。
纪初桃想起了正事,也顾不得生闷气了,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祁炎擦脸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道:“小伤,早好了。”
“伤哪了?”纪初桃道,“你脱下衣裳,让本宫看看。”
祁炎带着一身冰冷的湿气而来,鬓发滴水,坐在床榻上挑眉道:“这衣裳脱下容易,穿上难,殿下这会儿又不怕臣欺负了?”
他越是这般插科打诨岔开话题,纪初桃便越是担心,认真道:“本宫没同你开玩笑。”
祁炎坐着没动。
纪初桃索性欺身上去,动手解他的衣襟。
祁炎躲了一下,捂住衣领道:“殿下……”
“不许动!”纪初桃皱眉,努力做出凶巴巴的样子。
祁炎一愣,而后失笑道:“小兔子似的,一点也不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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