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他对活着并无执念, 不然也不会去练这样凶险的功法。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百年,须尽欢便可, 何必多思。
然而现在, 南寻殷抬眼去看邱秋恬静的睡颜,自己若死了, 这女子定会活得好好的, 嫁人生子, 长命百岁, 想想便十分不甘。
她要嫁只能嫁给他,要死也只能死在他怀里, 总要让她知道,既然招惹了,便一辈子也摆脱不了。
心中有所向, 便也有了迈步向前的欲望。
南寻殷朝珠子缓缓走去,他步履从容,便是面对这颗三域为之震动的天枢珠,亦无半分急迫。
终于走到石台之前,他去取圆珠,然而手伸到一半,便觉后背有一股凉意,天生对危险的感知,让他立即朝左侧避开,但还是晚了。
一把长剑如闪电般飞射而来,“噗呲”一声,狠狠插入他的后背,穿胸而过,他被剑强大的力量带着后退几步,直直砸在祭坛的边缘。
南寻殷撑起身子,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目光如锋利的刀锋,直直的盯着远处不知何时已然起身的江上智,轻叹一声:
“在金蚕蛊的控制下,逐月公子还能有如此毅力投掷出这一剑,实在让我意外。”
这一剑耗费了江上智所有的余力,体内的元力因无人压制,肆意的冲击着经脉,身体好似要爆开一般,剧痛无比。他不得不重新坐下,细密的汗珠从他额头冒出。
即便如此,他淡漠的面容依旧看不出半分痛苦,眉目间清冷如月,丝毫无损逐月公子的气度。
他话语一如既往的冷淡:“我说过天枢不能毁,便是南门主也不行。”
南寻殷垂下眼睫,淡笑道 :“终日打雁,到被雁啄,逐月公子想必为了这一剑,已经忍耐许久了吧。”
江上智并不否认,他被金蚕蛊压制住元力时,便在谋划这一剑,沉默示弱,便都在等他放松警惕的那一刻,然而南寻殷实在太过警觉,这一剑本该插入他心脏,一举夺命。却因他避开半步,只插入胸腔,未及心脏。
但也足够让他失去行动力,再也无法打天枢的主意。
守在邱秋身畔的天魁见南寻殷受伤,脸色大变,忙朝南寻殷而去,然而才迈出步伐,便觉后心一凉,一把折扇从后背插入心脏,他睁大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简玉衍面无表情的脸。
“你……”
天魁只发出一个音节,“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简玉衍将折扇拔出,从袖中掏出洁白的巾帕,一点一点的将折扇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谭云止见祭坛上的两个魔门中人,一死一伤,狰狞的面容终于露出几分喜意,哈哈大笑两声:“干得好,老子还以为天枢守不住了,没想到竟能来个大逆转,江上智,这局我服你,简师弟,老子还以为你吓懵了,没想到不声不响便杀了这个魔门狗腿子。”
简玉衍专心致志的擦拭手中的折扇,并未搭话,直到将折扇上的学舞擦拭干净,方丢掉巾帕。
他握着折扇,朝角落里的邱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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