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然后呢?”陈倚楼追问道。
“但那时候其实我伯父没有特意找那个算命的,他是自己出现的。”
“自己出现?”曾今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推推眼镜片:“他难不成专门为你而来?”
高奚轻轻地一抚掌:“没错,他主动和我伯父说,可以帮我取名。不过听说我伯父一开始也不情愿,虽然有前面的事做铺垫,但他还是不想拿这样迷信的事加诸在我身上,可这个算命的却说了一段我的命格给我伯父听。”
曾今和陈倚楼异口同声道:“什么命格?”
“那就是……我也不知道。”面对二位同学不约而同的控诉目光,高奚摊摊手,笑道:“其实我以前也很好奇自己的名字为什么叫做‘奚’所以就去问了身边的人,可是我伯父伯母都不愿告诉我,这还是我和家里的老佣人、我伯父的司机、还有我爸爸那里多方面收集来的信息碎片,自己拼凑的结果罢了,置于我的命格是什么,就实在打听不出来了,只知道我伯父听完后,便接纳了那算命先生的意见,给了我这个奚字当名。”
“这么说来,确实透着古怪。”曾今微微蹙眉思考着。
陈倚楼却一撇嘴,“我看她就是想戏弄我两罢了,她心黑着呢。”
高奚从笔袋里抽出一只笔,一笔一捺地写下“奚”这个字,莞尔道:“你们知道吗,有说法是姓名也含着人的魂魄呢,名与命同音,所以很多故事里,才有叫名字将魂魄召回来这一说。不过封建迷信不可取,当不得真。就单从我这个字来说,奚者,女囚也。古时候的女奴、女囚,都能叫做奚,所以我想,或许它还有挣扎在深渊里,最终人生腐烂掉的意思,那位算命先生对我大伯父说的命格,或许会是:不得善终,这四个字呢。”
陈倚楼愣住了,而曾今手里的笔啪地一下掉到桌子上,冷意顺着脊背攀爬至全身,她嗫嚅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沉默了几秒钟,高奚突然绷不住般笑出声来:“这样才是逗你两玩呢,怎么样?”她对着曾今眨眨眼:“现在有没有点写东西的灵感了?”
“什么啊!”陈倚楼从座位上蹦起来,“你不去讲鬼故事都屈才了吧!”
曾今也放松下来,这时才发觉自己好像出了一层冷汗,不过她拍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从那个故事里抽出身来,然后真心实意地看着高奚,腼腆道:“谢谢你愿意配合我。”
“这没什么,只要你答应我以后能让我第一个读到你的小说,我就心满意足了。”虽然她的书高奚都拜读过,想来要是想看到新的内容,得要差不多二十五年以后了,不过没关系,这辈子她不会无疾而终,任何事她都等得起。
曾今诚恳地点点头,“我会的!”
快要上课了,大家又都回了自己的位置坐好,高奚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齐越,果然他的目光中也在她身上,那双浸染了浓墨的眸子安安静静地,仍旧是年岁葱茏,面孔真挚,他用口型对她说:不会的。
高奚垂首笑了笑,他大概听到了刚才的对话。然后她抬起头,笑意明媚悠扬,朝他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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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好了,回去之后认真研读手册,下个星期一开始,我们就要坐船出去进行两天一夜的旅游了。高奚、柏林廷,你两待会记得把手册分发下去。”
第二个期末前去短期旅行是华英高中一贯有的传统了,目的是让大家放松下一个学期以来的紧张情绪,以望考出一个理想的好成绩,顺便为即将到来的春节烘托气氛。
他们班这一次抽中了澳门之旅,只需要坐轮船就能过去。
等甄老师前脚刚离开教室,后脚教室里就欢呼起来,大家都热烈地讨论出去要怎么玩才好。
“高奚,柏林廷最近有点不对劲。”陈倚楼却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看那沉默着坐在原位的的人,和周遭欢欣鼓舞的气氛格格不入。
“虽然他平时也是个死人脸,但是这种……如丧考妣的表情实在不多见,虽然我也理解,他爸妈被调查可能让他心里不好受就是了。”
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你还敢说他如丧考批?
高奚叹了叹气,没有接陈倚楼的话,只是去讲台上拿了手册分发给大家,走到了柏林廷面前,却听他轻声问了一句:“你恨他们吗?”
林栗子是柏林廷的同桌,这几天他的不对劲她也看在眼里,现在听见他这么问,更是担心起来。她们对视一眼,高奚朝林栗子安抚的笑了笑。
“这是手册,给。”
柏林廷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高奚,再一次问道:“他们扔掉你,你恨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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