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移开眼, 琥珀色的澄澈眼瞳里泛着点点异色,似是咬着字地小声疑惑道:“你怎能喝这么多?”
若换了她,早就醉得不省人事。
可他明明是第一回 喝酒,竟喝了快两坛子酒, 也没见他醉趴下。
若要说是天赋异禀, 千杯不倒,也说得过去。
但阿桂更觉得, 是他从前偷偷喝过酒,还经常喝。
在书院, 或是在别的地方,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方喻同饮过酒,眸子更显漆黑深邃。
他举起杯盏, 又抿了一口, 弯唇道:“阿姐,今儿高兴,多喝些!”
他又重复了一遍,他高兴。
阿桂唇角微微压了压, 安抚道:“你中了状元是一件高兴的事,阿姐也替你高兴,可也不能太过得意忘形,朝堂之上,要谨言慎行些才是。”
她的说教,他从来都不会嫌烦。
静静听完,他点点头,又抬袖想要斟酒。
阿桂抱住他的胳膊,蹙起眉尖,不由温声道:“小同,这酒凉了,我去给你再温一壶。”
方喻同点点头,眸光发亮似的追逐着她的背影。
唇角始终勾着。
过了一会儿,阿桂捧着白玉酒盏走回来,给他斟了一小杯。
方喻同迫不及待饮完,却皱起眉头,“阿姐,这里头是水。”
“是酒,你醉了。”阿桂淡淡看着他,不着痕迹地用身子挡住另外两坛还未开封的酒。
方喻同轻哼一声,忽而凑近,“阿姐,我没醉,是酒是水,我哪里分不清?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他灼热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全喷在她的脸上。
阿桂心跳仿佛停了一般,脸烧得不像话。
她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别开脸,用纤白指尖蘸了蘸酒盏中的水,再把指尖蘸起的水珠移到方喻同唇瓣上,轻轻润了几滴。
阿桂双眸澄澈,淡声从容道:“你且仔细尝尝,到底是酒还是水?”
她笃定,他是有些醉了的。
虽他眸色清明,面颊皙白,可他若是在平日里,决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望着她笑,笑个没完没了。
阿桂的指尖似蜻蜓点水一般,只在他温软的唇瓣上碰了一下,留下几滴晶莹透彻的水珠。
见他仿佛被她点穴,呆滞着一动不动,只望着她傻笑。
她挑起琥珀色的眸子,又重复了一遍,“小同,你尝尝。”
闻言,方喻同这才抿住唇瓣,舔着嘴角尝了尝。
只一瞬,他唇角勾得更深,染墨似的眸子里翻涌着灼灼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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