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叶也附和着,两人一言一语,互打眼色,说得阿桂轻轻蹙起眉尖,细指在香囊光滑的缎面上摩挲着,认真思索起来。
确实,这样好看,扔了可惜。
可若是绣完,她也实在不好意思再送出去。
尤其经过昨晚,他或许,都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意。
她再没脸见他,更遑论送他东西。
阿桂眉目如画,脸颊泛红,别开眼道:“先...收起来吧。”
到底还是,舍不得扔。
“诶!”芦叶好似比自个儿得了赏赐还开心,朝汀州飞了个眼神,又连忙将那香囊宝贝似的放回盒奁中,又侧首问道,“姑娘接下来要用什么颜色的线?奴婢虽不会绣花儿,但穿针引线还是很会的。”
阿桂无奈抿唇浅笑,“你呀,不如也坐下来跟我们一块绣会儿?”
芦叶头立刻狠狠摇起来,“好姑娘,可绕了我吧,我绣花儿十回有八回都是要扎到手的,可不能让姑娘见血。”
汀州瞥她一眼,“你惯会找借口,既不绣,就站到旁边些,别挡了姑娘的光。”
芦叶又吱一声,索性站到门口去,伸长了脖子盼。
盼大人怎么还不回来,想看看大人出现在姑娘面前,想知道两人是不是快要好上了......
午后清闲幽静的时光总是匆匆,很快便将近黄昏,屋内的亮光渐渐暗下来。
阿桂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唤汀州去点盏灯。
汀州却夺了她手里的针线,软声劝道:“姑娘,明儿再绣吧,点灯做这些伤眼睛。”
阿桂咬着唇,低声吟道:“除了这些,我也不知道还能为淑鹞做些什么。她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这话说得汀州没法接,只要姜淑鹞一日不好,阿桂心里的愧疚就一日都散不了,成日惦记,也是人之常情。
这时,芦叶忽然脚步欢快地跑进来,禀告道:“姑娘,大人回来了,说是待会儿要带你出去吃饭。”
阿桂远山含黛的眉眼微微蹙起,似是浸在了一抹慌张的清潭中,“让他莫要来了,我、我不饿,就在房中随意吃两口便是。”
她明显无措,脸颊急得泛起红晕。
饿不饿是不打紧的,她只是无颜再面对他。
真羡慕他啊,当时喝得那般醉,做了坏事,一觉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
可她,心尖却总是不自觉泛起些昨晚记忆的碎片,还害她下午绣花时好几次险些扎到手。
芦叶不解道:“姑娘昨儿一整日都没吃什么,中午也没吃多少,怎的到了晚上还不饿呢?”
阿桂涨红脸,摆摆手道:“吃酒都吃饱了,本就不饿。”
芦叶点点头,无奈道:“那我这就去找沙全,同他说一声。”
“不必了。”她的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方喻同清朗好听的声音。
阿桂听得身子一僵,大脑瞬时变得空白,搭在膝盖上的指尖下意识狠狠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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