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逃去哪里?”
“你的主人究竟是谁?”
“不肯说吗?还有……”
柳重明的影子遮住了头顶的一片烛光,将气息吐在他脸上:“院里这么多人,你是怎么顺利逃到那边的?谁告诉你的路线?还是说,这边有谁是你的内应?”
这是柳重明最在意的事,别院都是他布置的人,绝不可能是能让人随随便便就出入的,更别说一个浑身带伤的人,居然能逃到与外面一墙之隔的地方。
那只手压迫着脖颈两边,渐渐收紧,曲沉舟的脸色越涨越红,却始终死死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你只要肯说实话,我就把你从奇晟楼买回来,你的主人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你,还能给更多。”
那双手将曲沉舟能呼吸的缝隙越压越窄,眼睛被遮住后,所有的感官都灵敏起来,手腕被捆住的麻痹,周身伤口的剧痛,还有喉间的窒息。
意识也开始恍惚。
求生本能下,他拼命地向后仰起头,张开嘴大口地喘气。
坚硬的鞭柄顺势撬开牙关,狠狠地直抵到舌根,仿佛要将咽喉捣穿一样。
疼痛和窒息令他挣扎起来,可手脚都被死死捆住,只能如濒死的鱼一样反弓起后背,又在后腰的剧痛中清醒。
就在窒息崩溃的边缘,扼住脖颈的手突然松开,一丝空气涌进来,他想猛烈地呛咳,可口中的鞭柄压得舌根发麻,让他连这点动作都无法做到。
一瓢水不紧不慢地缓缓倾泻而下,浇在他的脸上。
曲沉舟的口鼻中瞬间被水填满,宝贵的空气被挤出去,只有冰凉的水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他终于被呛得剧烈咳起来,可越是咳得厉害,水越是汹涌地灌进来,明明有一丝可以呼吸的微弱希望,却一次次被阻隔。
在他已经挣扎得几乎用光了全部力气时,那瓢水终于倒光。
曲沉舟瘫软在床上,拼命地吞咽着水,在微小的缝隙中大口呼吸,那只手又一次抚上他的脖颈。
“想好了吗?”
他向后仰起头,想要摆脱那只手的桎梏,喉中发出颤抖的呜咽,却仍执拗地摇头。
在死亡的掌控中,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死,还是想活着。
又一次窒息到濒死边缘,又一次仿佛无止境的水迎头浇下来。
如是往复几次,曲沉舟挣扎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软倒在被水完全濡湿的床上。
“你倒是比我想的还能熬刑,受过训练吗?”柳重明倒有了新发现,手指体贴地为他拨开濡湿在脸上的乱发:“还没想好吗?现在能左右你生死的,不是你的主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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