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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当年太后就想为皇上求娶母亲,母亲不想在宫中生活,反倒在殿试时一眼瞧中了状元郎明殊。可巧皇上对母亲也只有兄妹之情,于是赐婚给父亲,成就了一道佳话。

她因着是双生犯了忌讳,所以被送到陇右道周家舅舅那里,母亲心里觉得亏待了自己,便急着在端阳节带自己去玉津园看百兽。

谁能想到一向驯服的驺虞①在笼里忽然暴躁不安骤然发狂,虽有笼子阻隔却惊了母亲骑着的马,将她甩下马背,摔成重伤,没几天就去了。

从前只当是意外,却不想是月姝母女合谋,月奴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她记得清清楚楚,母亲去世后自己被父亲训斥为“不祥之女祸家秧子”,太皇太后更是一夜白了头发,自己便是那时起就变得唯唯诺诺懦弱怕事,心里也深深怀疑自己克死了母亲。

可若这是贼人安排呢?月奴攥紧了拳头,若重生是老天爷恩典,那她必要贼人血债血偿!

如今还有四五日到端午节,月奴心中谋划,总不好让母亲再去玉津园。可用什么法子呢?

玉津园是皇家御苑,养着各色百兽,除了偶尔对万民开放,平日里也只有皇亲国戚才有资格求了恩典能去,听说这次是皇后设宴,便是母亲贵为郡主,也不好说不去便不去。

做什么事情能让母亲相信自己呢?

月奴正苦苦思索,忽得船重重一顿,似是磕在什么上,外头传来前舱里母亲和女使们站不稳此起彼伏的低呼声。

月奴想去窗边张望,可她如今是个孩童,踮起脚都够不着窗棂,正着急时她瞧见床前的矮金裹脚杌子,灵机一动搬运到窗前。

她踩上杌子,推开木窗努力踮起脚向外头张望:

只见近处汴河里飞蓬船、航船、舫船等往来穿梭,大橹摇曳,披水板从水面掠过,吱吱呀呀摇橹声不绝于耳;

河岸临水处一排排塌房②林立,外头堆的货物山积波委,往来客商或是假赁市郭间铺席,或是寄藏物货并动具等物,算账的、讲价的、搬运的,熙熙攘攘的吵闹;

远处岸边一间间邸店③门口,店主热情招呼着过往客人,人烟生聚,铺席骈盛,时不时四轮双帮太平车运送着粮食、石料不时从门前“咕噜”、“咕噜”平稳而过。

这就是大宋都城的血脉——汴河,半天下之财赋,并山泽之百货,悉由此运进大宋都城。

月奴前世在乡下住了九年,等出嫁后又要恪守妇道,着实没有见识过太多汴京的繁华。

还在城外尚且如此太平繁阜,不知道城内又是个什么情景?

月奴近乎贪婪的张望,差点忘了自己的本意是要查看外头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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