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听他这么说,月奴有些放心,却又有些说不出的惆怅。她想放下这些理不断的情思,说些俏皮话调节气氛,话赶话脱口而出:“我不过一枝芍药就换来这么多,三郎真是大方之人,可真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话一说出口,两人的脸就“刷”得一下全红了。月奴更是想将自己的舌头咬碎。
什么呀!
她情急之下居然念了首情诗,全诗为: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是男女互诉衷肠时惯用的诗句。
难道下一句让赵三郎说“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么?感觉越来越离谱了!
长街上各家店铺逐渐亮起灯火,万家灯火落入河里,交相辉映,几同白昼,条条街巷也有车马纷纷出行,这是晚上夜游的那批人要出门了,牛马嘶鸣,车轮咯吱,远处不知道哪里的管弦清奏,将这个黄昏直衬托得充满人间烟火。
少年少女站在松树下,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开腔。
还是桥那边的呼喊声打破了平静:“三娘子!三娘子! ”
月奴迎着夕阳辨认来人:“是我大哥!”
赵祐忽得有些慌乱:“那……我先走了。”说罢就拱手告辞。月奴也有些慌乱:“那学里见。”
要等走远,他才和月奴两人反应过来:为何这么慌张呢?晚风轻轻吹过汴京的黄昏,渔舟唱晚,云遮薄月,谁知晓少年心事。
等明宣远从桥边过来时,便见自己的妹妹捧着一竹篮,痴痴远望河水流处。他忍不住笑问:“适才我似乎瞧见是两个人,怎的就你一个?”又踮起脚尖打量那远去的身影,“瞧着可真是眼熟,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郎君……”
大哥的眉毛轻挑,嘴角隐忍着压抑不住的浅笑,显然是调侃她,月奴忍不住一跺脚:“哥!”
明宣远牵过小马的缰绳:“便不逗你了,听得你今儿与卢氏女学击鞠,我便与学里请了晚上外宿的假,好陪陪娘和你。”
月奴一下子高兴起来:“我赢了呢!”
明宣远神色凝重的说:“我知道,小厮与我说了,回头我们想想办法教训那杜怡人一二,好叫她不去找你麻烦。”
这可是什么展开?没想到哥哥这么护短:“莫要告诉娘!免得她挂心,她已经被逐出了杜家学堂,我身边又跟着那么多镖师,那里就怕她了?”
明宣远是知道妹妹这几年都跟着春兰父女学一些拳脚功夫的,因而也点头作罢:“你如今要留意着些。”
月奴嘻嘻哈哈笑着去挠明大郎:“大哥怎的老操心别人,也不知道书读得怎么样了?又何时为我寻个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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