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萧让与云笛启程离京,知情的不过几个人,送行的只有云筝。
两个人走水路,船只是萧让名下的,泊在行人寥落的岸边。
云筝骑快马赶到的时候,恰逢萧让与云笛的马车赶至,时间刚刚好。
云笛神色空前的凝重,眼底却透着几分懵懂。他是奉父命随萧让远行,隐隐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了,却又不敢确定。
“姐。”他一脸惶惑地看着云筝,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确切的说法。
云筝其实跟萧让一样,看到云笛就会没来由的恼火,对他身为世子却不知自己身上的责任甚是恼火,却是懒得流露出这情绪,只淡淡一笑,“日后跟着表哥四处转转,长长见识。凡事听表哥的话,不要自作主张。”
云笛有些失望,轻声应是,垂下了头。
萧让看着,恨不得给云笛一巴掌。想问什么就不能直接说出来么?在他面前的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含含糊糊的像什么样子?难为云筝小时候还总为了这小兔崽子和人争执打架……真是越想越生气,他烦躁地摆一摆手,“去船上吧,我跟你姐姐说说话。”
云笛垂着头走了。
萧让重重地吁出一口气,缓了片刻,心绪才平静下来。他勾唇微笑,看着面前一身胡服、飒爽英姿的云筝,“等我回来,你不如就嫁给我吧?你只当嫁了个窝囊废,在内宅只手遮天,不见我都行。”
云筝讶然,睁大了眼睛,随即轻轻地笑开来。
“我选来选去,也没个合心意的女子。你呢,嫁人的路子太窄,又这么挑剔,还不如找个对你知根知底的。你要是嫁给我,我不会纳妾恶心你。”萧让语声顿了顿,笑容怅惘,“我也不盼别的,你好好儿活着,跟我一块儿想法子赚钱、花钱就行。”
云筝的笑容慢慢有了一点伤感。她凝视他片刻,点一点头,“行啊,等你我再相见的时候,我嫁给你。”
“说定了啊。”萧让揉了揉她的脸,“我可没开玩笑。”
“说定了。”云筝笑容变得灿烂,“听你这么一说,我真觉着不错。”
萧让又说起别的事,“我什么都能放下,就是担心府中那些藏书、美酒——你也知道,我那些狐朋狗友到了我府中,比在自己家还随意。我这一走,他们还不把书、酒全搬走啊?我吩咐管家了,让他带人把东西全送到云府。”
他喜欢自己酿制美酒,朋友又都投其所好,送他礼物从来是大坛小坛的美酒,这些年下来,数目令人咋舌。至于书籍,则是历代济宁侯传下来的,算是济宁侯府的传家宝了。
云筝想到他足足占了三个酒窖的藏酒、府里大小四个书房的藏书,有些犯难,想了片刻,眉宇舒展开来,“后花园的听月楼一直闲置着,东西全放那儿,我在东西就在。”济宁侯府与成国公府为一体,如果成国公府倒了,萧让也就别想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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