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传来一阵笛声,婉转凄清。
应是齐斯所作,只一改往常曲调,深微处皆是徽音。
齐母刚又启口说了一个“你”字,想到那日齐斯探望睿儿之后,同她说了,放心,便是养着睿儿一世也无妨的。
又见跪着的齐靳,齐母不觉凄然,泪滚而下。
“儿子该死。”
“别说该不该死的话,”她指着将燃尽的草灰,颤声道,“我才应同这火盆里的草一般……”
齐母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走吧,媳妇留下。”
“母亲。”。
齐母抬眼:“怎么,齐大人如今连母亲同媳妇说上几句话都不允了么?”
齐母的话太重,齐靳背疮洇得越发厉害,自己伤得也不轻,她做母亲的未曾放在心上,疾言厉色,又转而悲戚,他做儿子孝悌在前,岂会有意同她分驰,一腔无明,无从发泄,他为官做宦,却也不是断绝人情,心内灰了大半,立站了起来,也不曾告退,抽身便出去了。
屋内便只剩王溪同齐母二人。
王溪此时跪着,见到椅边几上设炉瓶三事,焚着沉了三年的藏香,因齐母这几年为着齐斯的课业在正院里供着文殊菩萨,酥油灯又不断,用香只用檀香、藏香等,点缀着山石的小盆景也唯用翠色,富贵山茶牡丹等鲜花一概不用,只在各色炉瓶中,都点缀些“岁寒三友”,文竹等,再加上那些延师的膏火之费又何止点滴。
便隐察齐靳适才之感。
齐母抽泣两声,“你起来说话吧。”
秦业他娘见老夫人适才当着她同夫人的面给大老爷没脸,她是晓得轻重的,已寻了时机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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