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房伯母朱氏,一张圆脸含笑,极是慈祥敦厚的模样。
“这昌安侯府呀可真是会养姑娘,这出了阁的姑娘还嫩得像十一二似的,乍一看,还以为二郎娶了个童养媳呢。”
童养媳,穷人家卖出去的奴婢,身卑位贱的下人。只三个字,辱没了昌安侯府的门庭,更是家季柔贬到了尘埃里头。
季柔的眸底微黯,母亲说过,要她忍耐。
“是瞧着显嫩些,怎么说阿柔都是还是花骨朵的年纪,倒是我托了先帝和太后的福掐了这嫩芽尖儿了。二伯母可别欺负阿柔初来乍到,传出去显得咱们赵家刻薄,要是让人参了折子,太后和父亲的脸可都挂不住。”
赵谨克侧头望着朱氏,唇角带了两分笑意,却一分不能达眼底。
季柔单纯,却也不傻,只是性子素来隐忍,对他们赵家人更是处处忍让怀抱善意,甚至忘了怎么保护自己。
只可惜这些退让和示好只是让别人愈发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地将伤害加诸在她身上。
今生,便由他做她身上的软猬甲,替她反击所有的伤害。
“瞧我这嘴,是二伯母说错话了。”朱氏掩唇轻笑,眼底划过一抹惊异,“忘了二郎你这亲事不一般了不是。”
不一般?哪种不一般?朝政制衡?世仇联姻?
赵谨克眸底闪过一道冷意,一句话服软,却还留一句反唇相讥,就像蛇一样,剁了脑袋还能反咬一口,纠缠不休。
“的确是不一般。”
赵谨克意味深长地反讽一句,不欲多做纠缠,转过头,扫了一眼韩氏身后的婆子,示意她将茶盘递上来,让季柔继续敬茶。
季柔能感觉到赵谨克生气了,哪怕面上没有一点痕迹。
季柔忍不住偷偷扫了他一眼,伸手去接茶盘上的茶盏,指尖却忍不住抖了一下。
那茶盏,盏托,滚烫。
季柔不想接,可那婆子手里的茶盘却急急撤走,若不接住了茶水就洒了,季柔不得不硬着头皮端了茶在手里,背后立即起了一层冷汗。
“母亲,请用茶。”
韩氏望着眼前的茶盏,妆容雍容的面上冷漠又阴沉。
倘若起初只是因世仇而对季柔心存怨怼而有意为难,那么听了方才赵谨克为了季柔与朱氏那两句明枪暗箭之后,便是惊怒与愤恨了。
不过一个晚上,她的儿子便护上了季家的女儿,将她置于何地?将他们的血海深仇置于何地?都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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