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细看到了,就笑着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知道,不管你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秋意这才说:小姐,你怕吗?
秋意与自己主子朝夕相处十多年,她算是十分了解自己主子的。她看得出来,自家小姐这怕是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打算留下来了。
唐细认真:说不怕,是假的,毕竟他是那样的身份。可要说怕,却也并不会特别怕。我与他好歹朝夕相处过,彼此间感情虽不深厚,但总归有点。只要日后守着本分行事,就算错,也错不到哪儿去。
小姐就没想过回榆桐吗?
唐细倒是看得透彻:他是太子,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我与他之间日后是什么关系,他占主导权,是他说了算。
秋意:可是姑爷意识到说错了话,秋意立马改口,可是奴婢觉得,太子殿下会尊重小姐的选择。若是小姐不愿去那深渊,他会放了小姐的。
你又怎知我不愿去?
秋意不说话了。
唐细轻轻叹息一声,语气有些凉薄,只说:其实我算是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道,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的天下。若我唐家有权势,二舅也不敢那般强抢。我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我爹娘想一想。
又转身握住秋意手说:他该会给我一个名分,秋意,若是你不愿意一直跟着我,日后也可留在我娘身边照顾她。
不,小姐。秋意忽然跪了下来,表了决心说,这辈子秋意都是不会离开小姐的,小姐走到哪儿奴婢便跟到哪儿,奴婢的命都是小姐的。
你言重了,起来吧。唐细弯腰,亲自将人扶起。
而此刻前头书房,唐兆成夫妻二人一起陪太子坐着。室内很静,谁也没说话。
太子一袭紫衣常服,金冠束发,这是他平时最寻常的穿戴了。可即便是最寻常的穿戴打扮,那与神俱来的贵气也不容人忽略。坐在那儿,哪怕是不说一句话,迫人的气势也足以让人不敢大口喘息。
更别说说话了。
朱佑廷是身份矜贵素来寡言,而唐兆成夫妻则是不敢多言。尹氏原是急冲冲等着太子来,大有要与他论个明白的意思,可真正等人来了,她反而熄了那股子气焰,没那个胆了。
太子来见唐家人,自然不会刻意摆太子的谱。不过,即便他在唐家人面前尽量放下身份低调,但他也不可能从一国储君变成市井小民。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丢不掉。所以,尹氏怕他,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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