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仔细给他检查过后, 脸色就不怎么好,直言道:“阳虚不能下施于阴,精血乖离, 是以无子。你这是当初伤到要害处了,精血无法输送,才会有在关键时刻欠些火候之感,我没办法, 再直白些说, 就是虽然可行房事,到底还是断了香火。”
他半披着衣裳坐起来,冷的缘故,身上起一层细疙瘩, 从来傲然的人,瞧着一下子垮了似的,不怎么消瘦甚至有些健壮的身躯,忽然就生出伶仃瘦弱来。
沈念搓搓眼,差点以为是自己宿醉未醒,萌生出幻觉了,搓过眼再定睛看看,哪里是自己出现幻觉,分明就是这个人果然有了伶仃瘦弱的味道。
“凡染,你也不要太过于纠结,不能生便不能生罢,允淑那么识大体,不会为此就同你疏远……”
冯玄畅头一抬,竟眼含泪光,把沈念后边的话给吓回去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见这事儿对他打击实在大,沈念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就有点嘲讽他的意味了,干脆闭了嘴,默默出去了。
冯玄畅一个人坐在榻上许久,看着胯/部叹气,叹了好半天的气。
日头渐渐西斜,光打在窗棂子上,树枝的影子映下来,格外静谧。
想起出门前,允淑叫他不要在外头耽搁太久,冯玄畅才起来,把衣裳穿好,心里头苦涩,想了许多,忽然萌生出送允淑去同别人同房生孩子的念头,吓了一跳,自己甩了自己一个耳巴子,他真是个混账。
回府好几天了,允淑瞧着他整日里精神恍惚,批阅奏折的时候常常拿反了坐那出神,对房事也没那么热衷了,心里觉得不对劲。
私下里问廷牧,廷牧也说不好,踅摸着回,“是不是为大殿下的事儿操心的?”
允淑摇摇头,道:“我瞧着不太像。”不过还是觉得该去问问,“你去帮我给庭降递个话儿,就说我有事儿同他说,赶明儿我进宫里去问问。”
廷牧老实的哎一声,又道:“主子,沈御医过两日就要出门去云游,咱们是明儿去把兰姑娘接来府上,还是后日再去接呀?”
她思量思量,“过几日去罢,沈大人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长安,就让兰姐儿同父亲多待些日子。”
夜里凉,冯玄畅还一个人窝在书房,允淑瞧瞧时辰,都快丑时了,左右等不着人回来睡觉,她躺床上翻来覆去越琢磨越有气,干脆披衣裳起来,喊奈奈,“咱们去瞧瞧去,就是对我厌弃了,也该给句痛快话儿来,怎么地就说冷淡就冷淡了,若真是厌了,拿合离书来,我给新人腾地儿罢了,何至于此的!”
奈奈忙过来给她穿衣裳,“主子可别胡思乱想了,这成亲还没半年,热乎劲儿都没过的,说什么气话呀。”
她气,“我瞧他就是属蛇的,随着天冷变冷的,这还没到腊月,就开始冬眠了,就不愿回屋里睡了。”
奈奈笑,“主子,奴婢还是头一回见您生气的,奴婢原想着,主子您心地好,过得随遇而安的,什么事儿都不往心里头搁,没想着您也会生气,还是因着掌印不回房睡这样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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