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圆进退两难,只好寻求外援。
这个外援就是胡胥文了。打初中那次来参加作文赛,遇见了胡胥文,慌忙之中被陈芳圆顺走了一只木偶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
毕竟陈芳圆回到了东阳镇上初中,也没什么机会到市里来。但陈昕超就不一样了,他那次和胡胥文较上劲儿,一个坐地起价,一个趁火打劫,最后以胡胥文弃车保帅结尾。
市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时里想找个人是死活看不见,可不想见的人转条街就能碰上,应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老话。
那天是周末,陈昕超和同学外出逛街,于是便遇上了胡胥文,倒不是双方认出来的,而是陈昕超的同学认出来的。他同学手一伸,介绍上了,“这是我堂哥的同学,现在是我大哥!”
陈昕超一直以为胡胥文是那种小混子,靠着坑蒙拐骗来赚钱的,但万万没想到,人还是正儿八经的高中生,比他强多了。
从同学的口中,陈昕超大概搞清楚了胡胥文的背景:有个不务正业从不着家的爹,一个心灰意冷改嫁的妈,即便考上了高中,也读不了——没钱。家里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和陈昕超差不多大的胡胥文只好离开学校赚钱养家。
同学对胡胥文还挺崇拜的,“我文哥可厉害了,他会修摩托车,会做手工,会做饭,还会电工木工,还会打架!我都是他罩的,我文哥说了,谁要是欺负我,就报他名字,镇不住的话他就来干一架,保管服帖!”
陈昕超听前面那段时确实佩服,但后面那句把他逗笑了,“打架厉害有什么用,又不是靠打架活?”
“我文哥打架也是收钱的,你以为免费?”
“你堂哥不是他同学吗,你的也收钱?”
“一码归一码。”同学又说,“文哥现在还要存钱呢,我听我哥说他现在休学了,要是存够了钱可能还是会回去读书的,要是没钱那就不好说了。不过我没问,这些你也不许问啊!当着别人面问这些好尴尬的……”
陈昕超嗤了一声,“我跟他又不熟,问这些干嘛。”但心里却有点后悔了,别人辛辛苦苦考了高中,却因为没钱而辍学,而自己有爹疼有娘爱,却只能上技校混日子。一对比,差距的羞耻感让陈昕超无地自容,还有点后悔的是那天顺手牵了他一只玩偶。
旁边的同学还在嘀咕,“不过要是我,我肯定不会上学的,我最讨厌上学了,一点儿自由都没有,每天起早贪黑跟念经似的……”
之后又一起吃了几次饭,一来二去陈昕超和胡胥文也混成了半个兄弟,陈昕超一直想把那五块钱还给胡胥文,但又担心扎了对方的自尊心,毕竟当初还闹了个不快……
后来陈芳圆来上高中,陈昕超带着她妹在市里熟悉环境时,也碰上过胡胥文。这会儿的陈芳圆没那么傻了,大大咧咧的把人名字喊出来,她瞎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后,大家重新认识了一下。
陈芳圆碰上这次的问题,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胡胥文,就他那在赚钱方面灵光的脑袋,肯定比她主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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