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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我能去哪里?除了做翻译,别的事qíng又都不会。

我在巴黎两年,因为课业繁重,实习太忙,中间不曾回国。我给明芳发了无数电子邮件,又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复,两年中,我给她写了十封厚厚的信,她在去年圣诞,回复我一封,叮嘱我认真念书,注意身体,长不过200字余。

此人并非不知道我的心意,只是,如此吝啬。

不过,好在,我回来这里,而明芳,她也在这里,我此刻面对她,忘了之前的委屈,心里有柔软的qíng绪,看见她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按在上面。

明芳。

啊?

明芳。

啊?

就是想喊你。

她微微笑,真是漂亮:家阳,今天去我家吃晚饭吧。

好啊。

我的父亲与明芳的父亲是当年出国留学时的同窗,乘一班飞机,做一班轮船,租一家人的房子,后来回了国,我父亲留在外jiāo部,明芳的父亲在教育部任职。青年时代的友谊,维系了一生,又一直到我、哥哥与明芳这一辈。

知道我来,明芳的妈妈特意让保姆作了我从小喜欢吃的西芹和红烧鲫鱼,她的爸爸在外地调研,可是我想,至少明芳的妈妈不像我妈那样忙碌,这里比起我家,让人倍感温馨。

饭菜香甜,我吃了很多。

明芳的妈妈知道家里现在只有我自己和老保姆,就让我gān脆天天来这里吃饭,我说好啊,看看明芳,她此时从饭厅出去接电话,不知道是谁,聊得颇久,我听见她在阳台上隐隐的温柔笑声。

八点多钟的时候,我告辞。

明芳送我下楼,叮嘱我小心开车,我将要启动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敲我的车窗: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家阳,我快要结婚了。

四月,chūn天的夜晚,应该是暖风习习,我也没有喝酒啊,为什么觉得冷,觉得握紧了方向盘的手在颤抖?

我的第一个反应,大声地问她: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结婚?怎么回事?你才多大?

什么怎么回事?她依然微笑,你忘了,我比你大四岁,已经29了,我不够老吗?

我迅速的发动车子,我看见明芳闪了一下。

我开得飞快,脑袋里一片空白。

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呆呆坐在黑暗的书房里。

明芳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要结婚了。她费尽心机的轻描淡写。我但愿自己刚才做的不是十分明显,但愿下次再面对她的时候,能足够泰然处之,否则辜负了明芳的良苦用心。

可是,我只觉得心脏钝钝的疼痛,总有一个办法止痛吧。

我回到自己房间,在酒橱的深处摸出一小包特制的香烟,棕色的烟纸,修长如艳女的手指,我点上一支,深吸一口,口腔,内脏,还有大脑便浸yín在这芳香的烟雾里,疼痛仿佛消失了。

仿佛回到从前,不可回的从前,明芳抚弄我的头发,温润的唇印在我的额角。

第 2 章

第二章

程家阳

这一夜,觉睡得乱七八糟,早上起来,头疼的很。老保姆张阿姨把牛奶和早餐端进我的房间,出去的时候说:昨天晚上旭东给你打了一个电话,让你给他回。

旭东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介绍起像我们这样一群人,都不得不说起父亲的背景。旭东的父亲原来是经贸委的gān部,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辞职下了海,人脉深厚,消息灵通,再加上经济嗅觉敏锐,想不赚钱都难。现在,他的父亲是一家跨国信托公司的董事长。可是,他父亲的聪明才gān却没有一点遗传到旭东的身上,他的学习成绩从小就不好,上了高中,就被他爸爸送到加拿大念书,可是,没有几年就又回来了,文凭也没有,当然,这对他来说,也是没有概念的东西。但我觉得,他这个人,有一点好是毋庸置疑的,就是爱国。他觉得这个城市是世界上最舒服,最方便,最宜人的地方,我同意。旭东也说,外国的姑娘搂起来也硬邦邦极没弹xing的。

我打通他的手机,接电话的是个女孩子,声音混沌:找旭东?哦,等一下啊。

喂,哪位啊?旭东的声音也不清醒,我想一定打扰了这位仁兄与美眉的好眠。

我是家阳,旭东你忙不忙,出来见个面吧。

老朋友的声音一下子兴奋起来,我们约好了在国际俱乐部见面。我状态不佳,自己没有开车,打了出租车去了那里。

到的时候,旭东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很久不见,他的毛病都没有改掉,上来就要把我往怀里抱,嘴里说:弟弟,想死哥了。我用胳膊把他隔开半尺:这里都是外国友人,你注意影响好不好?

他当耳边风,仔细盯着我的脸:还是巴黎的水土好,你看你,出落得这么细致。

你再胡说,我就走人。

怎么脾气这么大呢,时差没调好吧。哥开玩笑呢,别跟我这个粗人一般见识好不,翻译官阁下。

正经话没寒暄几句,手却突然被旭东抓住。

我跟他认识多年,此君的xing向绝对没有问题,就是这毛手毛脚的毛病让人讨厌。我极力甩开,却被他攥的极紧,翻过来,调过去,看我的手指,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抬头对我说,面孔居然是严肃的:你没问题吧你?

说什么呢?我把手收回来,什么问题啊?

别装啊,小子,我玩这个的时候,你还啃数理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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