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整整三年的赤诚交付,离开时居然那样狼狈,充斥着不堪。
要她怎么接受这一切?
可是,目光再度回到生意盎然的嫩叶上,她又绝望不起来。
虽然春天在滨城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昙花一现,但是万物有灵。
而她也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她一个劲儿地鼓励自己。
万物负阴而抱阳,一切都需要朝前看。
只是骆征,始终是她心尖上的一根锐刺,只要一想起来,都会被搅弄地鲜血直流,疼痛麻痹。
……
她这些天跑东跑西,对比了不少周边的租户,价格都不低。
住的旅店一晚上三百起步,实在不能支撑太久。
从旅店里出来,她陡然又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下回见面是不是应该请贺先生吃个饭?毕竟自己叨扰了那么久。
她不喜欢欠别人,尤其是以这样的资本家为例。薄情寡义的资本家她见过不少,不过说实话,她又觉得自己骨子里似乎有些小看贺先生。
又或者,他其实骨子里就跟别人不一样。
在起居阿姨口中,贺先生是一个十分稳重、自律的成功人士。稳重自律这一点她自是不反驳,只是,她最近情绪反复,本能地看淡了很多东西。
又或许是她情绪极端下的胡思乱想,为什么觉得那些天,他的一言一行,竟像极了骆征——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熄灯了没写完,算了明儿多更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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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温柔
贺驰亦面无表情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
刚刚冲洗完脸部, 脸上还有多余的水珠顺着鼻梁蜿蜒淌落,湿濡了价格不菲的衬衣衣领,他却毫不在意。
他看自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怪物。
对着自己的脸审视半晌, 他突然牵动嘴角,试着模仿骆征笑起来的样子。
骆征笑起来很好辨认, 笑要露齿、要开怀、要表现出时时刻刻都在被宠爱、要笃定身后永远有人在。
虽然每每聚会, 那些酒肉池林欢声笑语中, 贺驰亦总是不动声色的主儿,但他从不吝惜去打量骆征, 因此这会儿功夫,学他笑起来的样子也不算特别费力。
他试了半天, 模仿得七七八八,其实这几天几乎总是这样,都快有些肌肉疲劳。
但是, 收获还是有的,至少他获得了女人的善待, 姐姐她毫无芥蒂地帮自己涂抹烫伤膏药,还将本该对阿征做出来的动作丝毫没有吝啬地朝他奉献。
一回忆起那天,贺驰亦陡然笑的更开心了。
但很快, 笑着笑着那嘴角突然又耷拉下去。
镜子中倒映着他一张落寞的脸。
笑容中也有令他不中意的细节, 并且有很多地方根本无法周全, 比如骆征笑起来有酒窝而他没有, 骆征的眼睛稍圆而他偏挑...更为重要的一点, 他深知自己压根没人爱,身后也不会有永远陪伴他的人。
这一切都是他死乞白赖借来的,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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