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闻言果然假意露出不快之色,眼见着马上要说出经典劝酒辞令,何霜及时松了松态度,“就喝一点,感谢镇长先生连日来的照顾。”
“都说了不许这么见外。”镇长忙给何霜倒酒,幸而元家酒杯小,在何霜半推半就之下,一杯酒倒满也就两三口。
后来的饭间,何霜时刻不忘扮演不胜酒力的弱女子,一顿饭吃完,镇长和方家两兄弟喝得酒酣耳热,就她还面不改色正常得很。
“何姑娘可别小看这两位方家兄弟。”何霜精湛的演技下,镇长大约以为何霜已然三分醉意,终于开始说正经事,“我听闻你与徐元礼去了河道,也去了东山,想必是为探查暗门。东山危险,举镇皆知,若姑娘信得过我,大可找方家两兄弟陪同护送!”
何霜打哈哈,“多谢好意。”
“你上回同我说的合作——”
“父亲,”元轸及时打断镇长,“我先送两位方师傅。”
他的话引起镇长注意,只见镇长略略思忖了片刻,似是明白过来元轸的用意,于是转而对方家兄弟说:“对对对,我与何姑娘还要谈些私事,就由元轸送你们了。”
方家兄弟很识趣,早在元轸说话的时候,两人就已离座起身,镇长话到,他俩直接拱手告辞了。
何霜见元轸一路妥当地引两位客人离开,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看来元家这张酒桌上,不止她一个清醒人。
元轸离开时,一并屏退了佣人。
元家会客厅转眼间只剩何霜和镇长,镇长是嗜酒之人,周遭静寂之后,他默默又给自己添了一杯酒,叹了口气,道:“姑娘今日似有心事,浑不似前日那般直率啊。”
这话一出,何霜当场想否认,转念一想,确实没必要在老狐狸面前装象,只好顺着他的话说:“是有心事。”
“可否告与我听听?”镇长笑容和蔼地说,“只要你还愿在这镇上多待一日,便尽可相信我。姑娘有所不知,昨日论道,我可是唯一那个力保姑娘在镇上留下的人啊。”
尽管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何霜还是有些惊讶,可能是这惊讶里多少带了点失落,被镇长一眼识破,只听他又说:“元礼确是老先生的得意门生,可他毕竟还是个年轻人,在镇上行事都要听老先生的,自己作不得主。昨日他提到姑娘风寒之症需一些时日修养,可风寒不是不治之症,不但舟口镇能治,那边必定也能治。这个理由,留不下你。”
何霜不语,她记得昨晚徐元礼从镇上回家时的反应,知道镇长说的是实情。
“姑娘前日在这里与我提过合作,还说到一个什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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