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三十一岁才嫁给他,花样年华已逝,儿子也不曾为他生下一个,难不成要他把家产传给小畜生?从前他为了舒颜,不肯纳妾私婢,一味自己打熬。现在他既已赋予她正室的地位,给她无限宠爱,她凭什么要破坏自己的好事?况且姑侄、姨甥共侍一夫古已有之,比如皇太极的皇后哲哲和妃子布木布泰、海兰珠。
昨天,他又没能压抑住怨气,寻了个由头,跟舒颜吵起来。后来他居然动了手,就像......就像从前对那死人。周天爵叹气。这段时间,他们夫妻常生龃龉,两人都明白不是为了明面上的事,却都不说破。
他早该想到从来对小畜生不理不睬的舒颜忽然为小畜生张罗起婚事来,就不会安着好心。
那女孩儿才十五岁,豆蔻梢头二月初,像极了年轻时的舒颜。他对小畜生的婚事毫不关心,让舒颜随便处理。他不想关心也是为了撇清,他怕妻子察觉自己对佩玉的心思。
戚家是大家族,比佩玉年长的适婚女子不少,轮不到佩玉。他万万想不到就是佩玉。亲事定下后,他恨得咬牙。
苏舒颜是要断了自己的念想!周天爵不禁攥紧拳头。
“老爷,老太太请您去她房里。”周天爵跨进家门,在花厅里坐下,丫鬟端上茶来。
周天爵沉下脸。让她等着去吧!若不是她从中作梗,自己与舒颜早成佳偶,便没有后来这些事了。周天爵对母亲滕氏很不好,晨昏定省都废掉,因为她坏了自己的姻缘。
春节后,周广缙返回天津继续学业。不久伍先生离开学校,到盛宣怀开办的公司任职。他生活中的唯一亮色消失了。
周广缙收到继母苏氏一封信。冷淡、刻薄的苏氏居然写信给他!他忐忑不安地拆开信,他猜是祖母殁了,他的学费没有了着落。
信上说给他定了亲事,是苏氏自己的外甥,婚期定在暑假。寥寥三行字,没有称呼,没有落款,透着一贯的冷漠。
周广缙心里冷笑,他复仇的名单上本就不止周天爵、苏氏,还有苏家的人。所有蔑视过、侮辱过他的人加诸在他身上的苦,有朝一日他都要加倍奉还。现在苏氏居然拱手送来自己的外甥!
他幻想着自己要如何对待戚佩玉,周天爵如何殴打母亲,他便如何殴打戚佩玉,他要有模有样地学!周广缙忽地想到在伍先生家邂逅的女孩儿,他兴奋时屡屡拿她消遣,却不知她的名字。那样的女孩儿将来不知会被谁娶回家,应该是夫唱妇随、两情缱绻。美好的都与他无缘,他陡然生出悲凉。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