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了?”
梁鹂点点头:“不说就不能买火车票。”
糟糕,暴露了!陈宏森透过窗户玻璃看见走道来了一大群人,其中就有他的姆妈,“腾”的跳起来,飞快地藏到桌肚里,朝梁鹂比个噤声的手势。
梁鹂还没反应过来,候车室的门“呯”一把推开,沈家妈和沈晓军奔进来,后跟着陈母及宏森的姐姐雪琴,乔母,还有小姨宝珍和她的男朋友赵庆文。
梁鹂的绿豆棒冰差点掉在地上,沈家妈拉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见得完好,又一把搂进怀里,落下眼泪水:“侬吓死外婆啦!”她又气又急,话噎在嗓子眼讲不出。
沈晓军也鲜少严肃道:“阿鹂,怎么可以招呼不打就自说自话地跑了!这是去新疆,不是去青浦崇明,一万多里路,做火车要六天五夜,你吃啥喝啥,人心险恶,遇到坏人骗子把你拐卖脱,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和弟弟了。”沈家妈愈发伤心:“侬有个三长两短,我哪能和大女交待啊,我也不活了。”
乔母和车站服务员打听过了,走近来风言冷语:“若不是有人给出火车票铜钿,阿鹂也没各种心思。”
陈母早成了火药桶,此时一点就炸,咬紧牙关怒狠狠大吼:“陈宏森,小赤佬,滚出来!”
陈宏森正竖耳听着,唬得一哆嗦,姆妈声音语调同往常不一般,往常是小打小闹,今朝看来要动真格了。
雪琴拉住陈母劝说:“有啥事体回去再讲,在此地块闹不体面!”陈母在气头上,把手一甩:“不出来是吧,待我寻到收侬骨头教训。”弯腰鞠背开始寻找。
梁鹂也哭起来,把棒冰咂一口,要化了,含着甜水呜呜咽咽道:“刘叔叔讲过几天来接我回新疆,他把我忘了。可姆妈爸爸还有弟弟在等我回去呢!我要回去帮乔宇把奖状和信交给他爸爸,我还要给舅妈打子母河水生宝宝。可外婆就不让我走!还骂我是喂不熟的小白眼狼,我讨厌外婆!”
“别看年纪小小,心里门清!下趟可不敢乱讲话!”一群人真是哭笑不得。
陈宏森这边如临大敌,凝神摒气细听,眼角余光突然瞟见姆妈被电风扇吹动的百褶裙摆,说时迟那时快,弯腰一个箭步从桌肚中窜出,擦着姆妈胳臂夺路而逃,往阿姐跟前躲,陈母被撞的趔趄,唬了一大跳,怒向胆边生,脱下一只高跟鞋瞄准他的背影用力掷去,雪琴生怕弟弟受伤,连忙护住他,赵庆文正和宝珍说话,眼见鞋子朝雪琴飞过来,他是医生,晓得厉害轻重,一把握住雪琴的胳臂拉到自己身前,鞋子拍打他的脊背,跟尖隔着衬衣戳进肉里,他闷哼了一声。
“闹够了没有,这里是什么地方!”两位民警皱起眉训斥,众人不敢再多话,宝珍捡起高跟鞋送给陈母,黑尖头拼珠白羊皮,很精致贵气,一看就是外国货,鞋内里印着“chanel”。
一位年轻民警做笔录,另一位老成的讯问梁鹂和陈宏森,一番盘问下来情节轻微。他摸摸梁鹂的头道:“以后无论往哪里去都要告诉家人,不能擅自行动,你看外婆舅舅小姨为了你都急坏了,接到电话就跑来,怕你遇到坏人遭遇危险。她们都很爱你,你也要爱她们,听到没有?”小孩子对警察叔叔的畏惧与生俱来,梁丽乖乖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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