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半分不眨盯住好友,心情类似等待考试成绩。
有点紧张,有点慌乱,又有点期待。
然而陈欢尔此刻正焦头烂额对付自己的跑题作文,对祁琪心思全无察觉。她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哼笑作答,“我又不瞎。”
“干嘛,人家宋丛挺好的呀。”
“好好好,那当我瞎行了吧。”
“嘿嘿。”祁琪暗笑一声,又觉自己表现得过于明显立刻收住表情。她敲敲桌子,“作文多用排比句,多引用,这都是加分点。”
欢尔这下抬起头,求助的语气,“怎么才能治跑题?”
不是第一次了。其他科成绩日趋稳定,考得好那几次全是作文分数高。
祁琪一脸委屈,“怎么才能写跑题啊?”
得,五十公斤级对阵八十公斤级,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悄悄话时间结束。陈欢尔埋头写上几行,忽而想起又点点祁琪后背,“你别跟宋丛说。”
“放心,本姑娘不干给人添堵的事。”祁琪朝后半仰着身体,“不过宋丛他们班真神了,这么大动静人家全部两耳不闻窗外事。”
欢尔放下笔,“他们班百分百都能念天中吧?”
“念天中?你也太不了解情况了。”祁琪晃着脑袋做科普,“人家班拼的是全市名次,全市前十免考进天中奥班,天中奥班基本等于清华北大人大复旦......”
小城姑娘陈欢尔又一次受到冲击。
无论快一班多么传神,她一直对这个特殊集体无感。他们就像另一个世界的物种,大家各有轨迹,各不相扰。而此刻她却无比羡慕那里的人,羡慕到快要嫉妒,快要愤恨世间不公——她所仰视的,要全力起跳才能触碰到的那块木板于他人却只是一块小小跳板,比这更让她受伤的是,只有于那些对跳往哪里一清二楚的人跳板才会存在。
追赶的滋味并不好受,而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陈欢尔仿佛看到自己一直追赶的命运。
她蓦得十分难过。甚至开始假设,若我没有生在四水呢?
若起跑线和他们一样,此刻会不会也坐在顶层教室里?那时的我抬起头又会看到一片怎样广阔晴明的未来?
祁琪在她面前晃晃手,“发什么呆?”
早自习结束铃声响起,有人一头歪倒补眠,有人起身去接开水,还有三两人聚到一起说话。休息时间,教室里反倒变得沉寂。
“没有。”欢尔摇头,接着问女伴,“你以后想做什么?我是说未来,不用念书以后。”
“我想当作家。”祁琪说完好似自己把自己逗笑,“将来我小孩考试做阅读理解,嚯,全是他妈写的。”
景栖迟听到话音凑上来,“这是我听过最狠毒的愿望。”
祁琪抄起书本就要打人,他一把抓住,故意逗人硬不撒手。
“你呢?”欢尔顺势问道,“踢足球?”
他忽然放手,祁琪还用着劲身体顺势向后一歪,男生坏笑却又下意识拉住她胳膊,随口回答问题,“大概吧。”
欢尔无心理会二人逗闹,继续问,“宋丛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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