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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想起进门的时候,抬脚倏然一麻,险些绊倒。

都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哪有人说着说着话就往自己身上捅刀子的!还有,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如此莫名地执念深重?

凌霄连忙扶住小姐,云裳衣上还沾着血,心里头一团阴云浮浮荡荡,白着脸问:“你可看清了,他方才那剑……是对着心口去的吗?”

凌霄也没想到摄政王在华府家门口来这么一手,得亏是私邸一带的街上没什么人,但凡被一人目睹,这大楚朝廷就要热闹了。

他的嘴唇比小姐还干,后怕地说了一句话。

“离心一寸,生死由命。”

·

离心一寸是实,因为只有那里流出的血,才最接近“心头之血”的说法。

生死由命却不见得,摄政王这条捡来的命虽不值钱,为前世救过他的小花瓶,还了也就还了。可妖魔尚未除尽,华云裳身边的危机还没解决,他怎会放心扔下这烂摊子先行一步。

不对、好像他才是妖魔……

这位妖魔大人回府上连衣服也没换,就召来前几日命人寻访的游方道士,掏出那沾血的发丝往案上一撂。

血色渗入本就青黑的衣襟,不仔细看,甚至瞧不出这是个受伤的人,然他底气不足的微喘声昭然若揭:

“本王一口心头血,值半座大楚朝。东西弄得了,若替灾之法不灵,人走,脑袋留下。”

下方两个道士,一个著土黄道袍窄眉尖腮,一个穿水灰褂子手持秃毛的拂尘,就是看费一双眼,也死活瞅不出这俩人身上哪里有得道高人的风范。

活脱脱一个佞幸加一个穷酸。

但容裔派手下找遍大江南北,身上有真东西的就这么两个,管用就行,谁还管他俊不俊美不美。

那高颧尖腮的“佞幸”被眼前浑身浴血的阎王吓着了,也不知是惊讶摄政王这天大的魄力,还是被那句人头留下给唬住,转了两转斗鸡眼道:

“灵的灵的,小道便搭上身家性命,也绝不敢骗王爷!只消将这血青丝拿小道特制的符以冥火烧炼了,此发丝主人的劫难便会转到王爷您……王、王爷,您想清楚了吗?”

容裔正疼得死去活来,还得坐在青蛟红木椅里保持威严,闻言冷睨孙碑,一脸“还不去烧,废什么话”的不耐。

“哎,小人领命!”

孙碑接过血青丝就要办事,他身边那一直没开腔的中年道人突然问:“不用再搭个祭台,支笔银子,耍个桃剑,禀个天帝啥的?”

孙碑没听出同行讽刺,小心望了王爷一眼,笑道:“任老兄玩笑了,内行人都知那是做给门外汉瞧的,咱们王爷英明神武,岂敢儿戏。”

任道长默默翻个白眼,挥拂尘向容裔诵声道号,“王爷,贫道昨日已说过,此法阴险无稽,替劫之说实属荒谬,根本当不得真!王爷执掌一国之运势龙脉,怎能轻信巫蛊鬼怪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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