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冷而克制,云裳垂袖未抬头。
阁中一时无声。临安王含笑打量诸人,容天琪则宛若美梦破碎,来来回回对比在场两位姑娘,如何也想不通那眉眼风姿皆合他心意的女子,怎就不是“郁陶君”了?
有琴颜站在最后头,一向从容的稷中掌院不知怎的有些窘,盯着自家脚尖打哑巴禅。
容裔的目光不偏不倚钉在他身上。
明明是他先请求不要将云裳扯进此事,现下又在搞什么鬼?含怒的质问变成无形的刀子,一柄柄往一身心眼儿的有琴颜身上戳。
有琴颜在这事上确实心虚,错觉自己可能挨不到辩礼就要被眼刀子怼死,不动声色地挪到师妹身后。
云裳莫名其妙地听见师兄在耳边道:“师妹救命。”
第53章 云裳躲进床帐,抬手解下……
云裳莫名夹在大师兄与容裔的目光之中, 有种进退维谷的感觉。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临安王,他在江南经营多年,向来有礼贤下士的名声, 锦绣江山折扇一抖, 对众笑道:
“今夕得与南北才子齐聚一堂,小王幸甚。小王与洛北才子和郁陶君缘悭一面, 有琴掌院却是旧相识了,至于这一位……”
他的目光在云裳身上逗留一瞬, 转向带来的少年:“辅之, 你该很熟悉。”
容裔声色不动, 沉沉打量江左来的主仆二人。
那少年早斟满了一杯酒上前, 向有琴与云裳行师门礼,清锐的眼眸中蕴含深广笑意, “掌院师伯,小师叔,辅之有礼了。”
这少年正是师从稷中学宫、与湛让并称“稷中双璧玉”的端木翊。他自从暮春时离学宫入临安王府, 一跃成为临安王的幕僚,短短数月, 便令容明晖对他青眼相加, 这次上京事关重大, 也只带了他与其余二三位积年的心腹。
云裳点漆的眸子注视少年, 不接他的酒, 端木翊涎皮笑道:
“小师叔缘何不喜, 可是为不会水的阿湛担忧么?您放心, 阖宫都对他寄予厚望呢,道甚么雏凤之鸣甚么堪接大任,横竖我不如他, 便将我这福运——”
他的话没有说完,手中一空,整酒杯泼在他的脸上。
“师妹!”
有琴颜阻止不及,容天琪意外地瞧着这令他丢魂的女子举动过激,失手掉了千里镜。
临安王怡怡然无半分怪罪之意,一张狐狸面上神情玩味。
晏落簪暗道粗鄙,下意识转眼去瞧座上人的反应,却见容裔分明看见了那一幕,目光仍牢牢锁在华云裳身上,非但不见厌恶,反而有种道不清的胶着。
他薄而失色的嘴唇不着一字,又似封缄着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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