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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术花费高昂,假如想进修,提高自身水平,找名师更是如此。进修班一周课的开销抵得上她一个月的全部收入。

应冉很有名气,开课的费用更是昂贵。

多了这层血缘关系,南雪的潜台词是想帮她省下学费。

舒予白没看她,低着头,过了很久,才说:“谢谢,但不用了。”

语气轻描淡写的,南雪却听得出,分明是带着强撑着的自信。舒予白像个描的精致的纸人偶,看着漂亮,可那光鲜、笃定只是层壳儿。

是一戳就破,露出虚弱的内里的纸面。

南雪暗自懊悔。

舒予白自尊心很强,她们在一起,舒予白从不要她的赠予,哪怕只是一条项链或是手环。说要买她的画,更是触碰了她的底线。

比起救济,更像羞辱。

她怎么可以忘了?

·

夜凉如水。

记忆里里有一群小孩,面目模糊。

是在老旧的居民楼间。支离破碎的巷子,褐色的土灰墙,上个世纪的瓦片脆弱不堪,廉价的小摊贩遍地吆喝,红色的牌子上写着“吉利小卖部”,几个中年人光着脚在路口打牌喝酒。一只黑色的狗抬起一只腿抵在电线杆上。

太阳很烈。

这么多细节都清清楚楚,唯独人的面孔是模糊的。

很多看不清面孔的小孩站在她面前,衣服脏兮兮的,手里是一捧小石子。

脸上一痛。

不知哪个小孩开了个头,语气轻蔑:“你还用唇膏哟,好会勾引人哦,跟你妈一样。”

小孩的恶毒从来不会有所隐瞒,单纯而直接。

接着砸过来的碎石子越来越多。

额角一疼,流了血。

南雪一顿,擦了擦从额头滴落的血,一声不吭地从地上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用力往那边砸。她一句话都没说,紧紧抿着唇。

“你们干什么呢。”

很好听的声音,是软软的调子,是江南一带的吴侬软语。

语气带着愠怒。

破败的小巷子口停下一辆车,黑色流畅的车身,接着门被从内打开,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下了车,很软的语气,气势却凭空凌驾在这么一群咄咄逼人的小孩之上。像是一个审判者。

“她打人!”

一群小孩恶人先告状,指着那块大石头:“拿这么大的石头砸我们!”

驾驶室的门开了,一个高个男人下车。女孩儿还带着大人呢。

“怎么回事?”

那个大人看着南雪额头的血迹,眉毛一竖:“我看是你们砸人吧,这么小就这么坏,想坐牢是不是?”

那群小孩怯了。

带头的那个往后退了一步,那高个大人又大声逼问:“你们家长呢?叫过来,赔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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