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眼中带着几分颓色和不甘,冷笑道:“别做梦了,他要能立起来,猪都能上树了。依我说,不如咱们去寻了老爷。比着你大哥,老爷还靠谱一些。”
何婉仪抚着手指上的玉石戒指,说道:“可老爷不是病了?”
老太爷是被气死的,朱大老爷回来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先把大太太骂了一通,大太太受气不过,又病倒了。
于是大老爷又去二房闹了一回,别人还没怎的,他自己火气太旺,倒把自己给气晕了过去,如今躺在床上病恹恹的,还下不来床。
这也是朱兆清敢这般闹腾的缘故,眼下大房的男人病的病,伤的伤,还有一个又是个烂豆腐扶不上墙,他不趁机闹上一回,只怕朱兆平那里缓过气儿来,就再也没了机会。
何婉仪沉默稍许,迟疑道:“不如叫了二哥回来奔丧?”
窦氏摆摆手道:“不成,不让二弟一家子回来奔丧是老夫人在世时候定下的,太太那性子谁能摸得准,要是回头不许二房离开,岂不是害了他们一家子?再说安阳城离这里也不近,去报丧的人估计这两天才到,便是二弟能回来,那也是两三天后的事情了,远水救不得近火,还是得另寻法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何婉仪恼了:“那就由着三哥吗?”
窦氏沉默一瞬,忽地仰起头道:“你我二人上前去撵了他走如何?”
何婉仪正有此意,只是她怀着身子,唯恐去了前头再被冲撞了,于是摸了摸肚子,眉眼间有些犹疑。
窦氏说道:“你在后面给我助威,我出面处理。”
何婉仪笑了:“这好得很。”
朱兆清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代王,在前头正耍着威风,忽听见后头一声清叱:“三弟好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朱家大房的男人都死绝了,才轮得到你一个二房的人,在我们大房这里耀武扬威。”
朱兆清诧异回头,发现是大嫂窦氏,冷冷一笑:“怎的,我身为朱家的男丁,如今大伯病了,大哥和四弟又都不能出面料理外头的事宜,如此危急之时,我自然是不能推辞,要挑起这大梁的。”
窦氏冷笑:“瞧三弟这模样,我还以为三弟是平日里记恨了大房,这才趁着丧事就闹了起来,倒不像是过来搭手的,倒似是过来寻仇的。”
朱兆清眼中迸出厉光,羞怒道:“大嫂慎言!”
“若要大嫂慎言,三爷先要慎行才对吧!”何婉仪远远站在树下,抚着肚子冷冷瞪向朱兆清:“我们大房的人还没死呢,若是三爷不甘寂寞,等到周年祭奠,就交给二房操持就是,那时候三爷好好大显神威,显一回能耐,又何必如此的急不可耐,这会儿就把手伸到了咱们大房这里。知道的对着三爷说一句辛苦,不知道的还以为三爷要趁火打劫,要趁机贪墨大房的银两呢!”
朱兆清再不想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嘴尖牙毒,骂道:“你一个大肚婆娘,不好好待在后宅里出来做甚?没规没矩,你娘家没教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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