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轻轻划开幼童脆弱的皮肤,女人却扔下刀捧着脸失声痛哭,她一边哭一边指甲在幼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痕迹:“杂种!你这个杂种!你连留住你父亲的能力都没有!”
这个女人,她并不是为了贪图富贵,也不是为了可笑的面子,她只是病态地爱恋着那个不爱她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他就连自己的妻子病了也不知道,外面的声色犬马早已迷乱了他的眼睛。
类似这样的记忆很多很多,林夙从中穿过,没兴趣再看这个对他疯疯癫癫的女人,他抵达了最后的终点,也是被遗忘的最重要的东西。
钟倾榆难得清醒地坐在梳妆台前,她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满是伤疤的手把耳饰戴在耳垂上,笑魇如花地跟他招呼着手:“夙夙,快过来,看看妈妈带这个好不好看。”
钟倾榆清醒的时候其实他们相处还好,勉勉强强的普通母子关系,不过这种情况很少。
十八岁的林夙那时候头疼得要命,他耳畔全是吵闹的辱骂声,脾气也没有现在的好,听见钟倾榆的声音不耐地嘲讽道:“不就一个酒会吗?他带多少女人去过了,缺少你一个吗?特地打扮给谁看?你放心,那头种猪不会看你这种老女人一眼的。”
他对钟倾榆情感很复杂,小时候不明白,长大后才知道对方有严重的精神问题,病发的时候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恨钟倾榆,又强烈地依赖着钟倾榆,在这个家里,就像钟倾榆只有他,他只有钟倾榆了。
林夙曾想过,是不是离开了林风声,钟倾榆就好了?他一直不明白林风声有什么好的,让钟倾榆要死要活,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来帮妈妈看看嘛!我的夙夙最好了!”钟倾榆跟他撒娇。
林夙受不了她撒娇,过去看了下:“别带这个,带蓝色的,配礼服。”
“这样配礼服好看吗?”钟倾榆把胳膊搭在他脖子上,眯着眼睛打趣,“不说出来妈妈可是会生气的哦。”
十八岁的少年人别扭地扭过头,啧了一声:“不好看,你穿什么都不好看,别靠我太近,死老太婆。”
钟倾榆今天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没有歇斯底里,也不要求他达到自己的期望,像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太太。她没有在意林夙的态度,哼着歌,兴高采烈地把林夙所说的蓝色宝石耳环戴上,再涂上鲜艳的口红。
林夙看着她,出声道:“离开吧。”
钟倾榆化着妆,声音愉悦:“什么?”
“我说离开吧,我跟你离开这个房子,我能养得起你,也能挣钱给你看病。”林夙双手环抱胸前,慢慢地说道,“我们离开远远的,离开林风声,一切都会变好的。”
“近几年来,我一直在插.手你爸那边的事务。”钟倾榆朝他眨着眼睛,“我一分都不会给他那些私生子留着,都给你。”
“我不要你的东西!别给我!我一分钱也不要!你给的东西我都会扔掉!”林夙暴怒,“你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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