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想不通,“他这么做到底为什么?郭大人的死虽有疑点,他若不服,请大理寺重审就是,为什么要这么偏执呢?”
温无玦没有说话,唐玉不懂,他却一清二楚。
刘宣并不是真正关心郭璇之的死因,那不过是他为了扳倒薛家的借口罢了。
薛家害死郭璇之的嫌疑很大,可温无玦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去动薛家。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薛家是只蛰伏的老虎。
所以他迟迟不让三司会审郭璇之一案,也不亲自过问,默认了大理寺的处理结果。
固然这种结果对郭老不公平,对郭家遗孀幼子不公平,可目前时机不成熟,贸然彻查,只会激起薛家的反抗,到时候酿成世家兵变,朝廷要钱没钱,要粮没粮,拿什么打仗?
刘宣的出发点是好的,却过度偏执,目光短浅,不择手段,反而招致不少麻烦。
马车绕过了慈和坊,径直往丞相府而去。
这时,长街那头,忽然从四面八方的小巷子里涌出来一群人,蓝衣长袍,腰间三尺白带,头上裹着素简的罩帽。
赫然是一群太学生,个个横眉冷眼,手持木棍,俨然成排,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马车夫当即吓得勒住了马,声音颤颤,“这这,这些人想做什么?”
唐玉一撩车帘子,也被这阵仗镇住了。
“丞相……”
温无玦的余光已经瞥见了那一片蓝白相间的袍服,心下了然。
看来他料想的没有错,这些太学生已经彻底被刘宣洗脑了。
今日看来,是难善了。
他叮嘱了唐玉去找许鼎,自己则缓缓下了马车,孤身走到众人面前。
一众太学生少年意气,风华正茂,仅凭着对当朝丞相的不满而形成乌合之众,却不曾想,眼前这个清秀文弱的男人,竟然就是权倾朝野的那个人。
他浑身气度随和淡然,半分也不像他们的先生说的奸佞之臣。
温无玦仿佛跟他们闲聊似的,轻声问道:“各位当街拦路,请问有何事?”
一众太学生面面相觑,许是没有做过坏事,都有些发怵。
这时,一个看起来年长几岁的太学生扬声道:“你迫害刘先生,害死了我们同窗,我们今天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简直无知至极。
温无玦轻淡一笑,问道:“你们打算怎么讨回公道?”
“你居然还笑?你这种人,怎么配做丞相?”
“就是!害死了人还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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