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者的任务是把被治疗者从泥泞中拉出来,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在治疗者往上拉被治疗者的同时,被治疗者也在往下拽治疗者。
所以治疗者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坚韧不拔的毅力,以及不那么敏感的性格。
他们不能受到被治疗者的影响。
而不受到被治疗者的影响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在潜意识中和被治疗者产生任何情感上的瓜葛。
显然,毓秀已经受到了江桑的影响。
如果再不及时止损,只怕江桑还没救回来,又折进去一个毓秀。
和乔医生告别前,毓秀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他对乔医生:“其他人遇到这种事是怎么处理的呢?要是在被治疗者的潜意识中失去记忆,那根本没办法左右自己的行为。”
乔医生表情复杂地回答:“江桑是我们医院收到的第一个分出四层潜意识的病人,其他分出三层潜意识的病人都没有他这么强的防御机制,简单来说,如果你去治疗那些分出三层潜意识的病人,还不至于完全失忆。”
也就是说——
毓秀和江桑的情况在医院都是独一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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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天气异常炎热。
毓秀在医院里慢慢养好了身体,便准备坐飞机回家了。
他爸妈给他打了很多次电话询问他的具体位置,估计是看他过了大半个月还不回家,两个人心里一直念着。
离开这天,太阳依旧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
江家父母都来送行了。
江母的眸子里有着深深的疲惫,厚重的粉底盖不住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她脸上始终挂着勉强的笑容,说话时都有气无力。
江父稍微比江母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初春到盛夏,才短短小半年的时间,夫妻俩都瘦了一大圈,形容枯槁,看着像极了行尸走肉。
只有江寇还沾着一点鲜活气息,他揽着毓秀的肩膀说:“我下个月还要回去一趟,到时候我去找你玩啊。”
毓秀说:“好。”
一个小时后,毓秀坐在飞机上的靠窗位置,透过小小的椭圆形舷窗,他看见帝都离自己越来越远。
很快,视线被蓝天白云占据。
偌大的机场也逐渐沦为广袤大地上一个小小的点。
等他下飞机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
提前下班的娄父亲自开车来接他,在停车场看见他脸色苍白地拉着行李箱走过来,险些没把自己儿子认出来。
“我的天,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娄父赶紧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又拉着自己儿子坐上车,一边调低空调温度一边递了瓶矿泉水给自己儿子。
毓秀接过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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